賀白隻是低頭沒說話。
“那去聖苑吧。”聖苑是一處別墅區,那是施淮的私人房產。
賀白仍舊沒有應聲。
施淮便帶著賀白來了聖苑,他的用意無非是想要通過這種方式,與那些慘痛的過往隔離開來,和賀白重新開始。
聖苑的房間早已經給賀白整理好了,在一樓的餐廳桌上鋪了淺色的桌布,上麵擺著一隻花瓶,裏麵養著一隻白玫瑰,客廳的沙發上放著幾隻可愛的玩偶,樓梯通道的牆壁上掛著一幅明亮的向日葵油畫,巨大的落地窗旁鋪著暖色的地毯,擺放著同色係的懶人沙發,對麵的小茶幾上放著一隻精巧的小魚缸,卻養著一隻小烏龜。
這一切都和房子簡約冷淡的裝修風格格格不入,顯然是施淮為了討和白歡心特意裝飾的。
“喜歡嗎?”施淮問道。
“嗯。”
施淮帶著賀白來到他的房間,拉開窗簾,一麵透亮的玻璃印入眼簾,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麵青翠的樹木,俯身可以看見花園裏的鬱鬱蔥蔥。寬大的飄窗鋪著毛毯,放著幾隻抱枕和幾本書。
“白白,下雨的時候,你可以在這看雨。”
賀白安靜地站在他旁邊,歪頭看著房間裏的裝飾。
施淮笑起來,賀白一旦喜歡什麼東西就會歪頭打量,看來他是喜歡的。“當然了,看雪也是可以的。你可以在這裏,看一年四季。”
施淮伸手想要揉揉賀白的發頂,卻在賀白看過來的時候匆忙收回了手。
吃過午飯,施淮給賀白介紹林姨,“白白,這是林姨,我不在家就讓林姨照顧你。公司有事情需要處理,我晚飯前會回來。”
林姨已經發白的頭發整齊地盤在腦後,麵容慈祥,眼睛裏流轉著慈愛的光芒,很容易讓人心生好感,笑著和賀白打招呼,“你好,賀先生。”
賀白乖巧地應道:“林姨好。”
施淮穿好外套,叮囑賀白,“白白,如果你感興趣的話,可以讓林姨帶你逛逛,小池塘的荷花好像開了。”
賀白低聲“嗯”了一聲。
施淮已經習慣了賀白的反應。賀白不想理他也沒關係,至少他還在,隻要人還在身邊,他總歸是有機會有時間挽回賀白的。
晚上施淮回到家裏,卻被林姨告知賀白今天下午一直在臥室沒有出來,吃過午飯就上樓了,再也沒有出房間。
施淮鬆了鬆領帶,揉了揉眉心,上樓後卻發現賀白的臥室是虛掩著的,在門縫裏看見賀白坐在飄窗上,懷裏抱著一隻抱枕,靠在牆壁上發呆地看著窗外。
施淮想要推門而入的手一頓,又不忍心去打擾他,卻也見不得他這一副漠然又脆弱,好似隨時都會隨風消散的模樣。
思來想去,走下樓去給賀白打電話,結果一連幾個沒有人接。
林姨已經把做好的飯菜都端到了桌上,施淮好似終於有了理由推門而入,“白白,吃飯了。”
賀白赤著一雙腳就要往外走,施淮又急忙給他拿了拖鞋,看著人穿上,才帶著賀白去吃飯。
施淮給賀白夾菜,試探著問:“白白,這裏不好嗎?”
賀白搖頭,“挺好的。”
“那今天下午去哪了啊?小池塘裏還有鯉魚,你看見了嗎?”
“嗯。”
施淮嘴唇微抿,明明賀白今天下午哪都沒去,他依舊隻是在順從他,從前的賀白再也不見了,現在的賀白好似提線木偶,偶爾流露的情緒和不睬不理,都讓施淮欣喜。
所以施淮沒有拆穿他,隻是告訴他,“後花園裏種著葡萄,白白可以去摘葡萄吃。”寄予此引起賀白的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