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施淮心緒不定,總是有不好的預感,摸著賀白的手指都不能給他安慰,隻在看見賀白手指上的戒指時心軟了片刻,卻仍是不安著的。
直到有人來敲門,施淮轉頭看去,是袁瑾念,她快速瞟了一眼病床上的賀白,小聲道:“施總,陸家二公子陸開山說想見您一麵。”
“陸開山?”施淮輕皺眉頭,他不記得療養院住進過陸家的人。
施家和陸家在上一輩時結過梁子,施淮叔叔的一根手指就是陸家斷了的,而陸家也為此丟了一個孩子,算是死對頭,一直不相往來,不給對方使絆子就算好的了,更何況還談什麼見麵聊天。
忽然間,施淮反應過來,“今天還有個孩子姓陸是不是?”賀白就是為了護著那個孩子才被病人打了一下,不然也不會受傷。
“對,叫陸橡,是陸開山的外甥。”
是了,當年被弄丟的那個孩子正是陸開山的外甥,因為孩子丟了,陸開山的姐姐陸開蘭精神大受打擊,第二年就去世了,為此陸開山綁架了施南,差點把施南扔下懸崖,不過最後還是救了下來,兩家的梁子徹底結下來了。
他這療養院大名頭上是賀白的名字,他為了賀白所有的建設都是最好的,規劃好、環境好、醫療好,自己卻隱藏在後麵,怪不得陸開山會將自己的外甥送進來。
而賀白又為了陸橡被人打成這樣,更是剪不斷、理還亂了。
施淮眼眸深沉,捏了捏賀白的手指後站起來,“他在哪?”
陸開山,人如其名,相貌端正,肌肉鼓脹,宛如一座山般佇立在院內,他看見施淮走過來,眯著眼抽了口煙,煙霧繚繞間遮蓋了半張麵目。
施淮神色冷峻地走過去,還不等陸開山開口說話,單手握拳朝著他揮去,還不等拳頭落到陸開山的臉上,就被他攔下來了,陸開山斜著眼看他。
施淮身量高他半頭,因為握拳的用力,胳膊上青筋暴起,肌肉紋理清晰可見,神色晦暗。
可謂是仇人見麵分外眼紅。
“哈,”陸開山嗤笑一聲,吐出一口煙來,“施總這是做什麼?”
“你自己知道。”施淮冷聲說道。
陸開山鬆開了手,施施然地立著,“別生氣嘛,我這次來不是打架的,是來感謝的。”
“用不著,傷害的不是你的人。”施淮冷笑,“還用不著你惺惺作態。”
他說話這樣不客氣,聞言陸開山神色也有些僵硬,“我來這裏是來感謝賀先生的,不過是礙著你和他的關係先來見你一麵,真當你是根蔥了?”
“你既然知道我和賀白是什麼關係,就不應該來,你該去乞求你那外甥命大沒死。”施淮怒火蹭蹭上漲,說話也愈發不客氣。
陸開山徹底冷下臉來,“施淮!注意你說話的態度!”
施淮下頜微抬,是一個居高臨下的姿態,幾乎不正眼看他,“陸開山,我和你沒有什麼好態度,賀白也不需要你的感謝,你帶著你的外甥滾蛋就是了。”
“哼,”陸開山冷哼,“施淮,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沒有人知道是嗎?你和你很愛的那位賀先生之前發生過什麼,你又做過什麼,你真的能瞞一輩子?”
“我和賀白的事情,不用你一個外人插手。”
“確實用不著我插手,但是北城的那塊兒地就說不定了。”
兩人劍拔弩張,氛圍分外緊張,似乎下一秒就要大打出手,這時候一道稚嫩的叫聲忽然打破了這份凝固和緊張。
“舅舅!”陸橡哭著跑過來。他身上的擦傷已經被細心處理好了,也沒有什麼別的傷口,自然還是活蹦亂跳的,就是害怕又擔心讓他小臉上都是淚痕,哭著叫著來找陸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