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頭看趙充。

趙充則扭頭看轉了性的馮胖子。

“給他找點事做吧,”馮逸德歎氣。

……

成片預計隻有二十分鍾,拍攝花了一整個下午和晚上,屬於是危機當前的趕工之作。

沒什麼精彩跌宕的劇情,隻是早晨起床,布置開店,接待客人,彈奏攬客,和老板搶盒飯……是樂器店打工小哥的平凡卻有滋有味的一天。

林溪對鏡頭有種天然的鬆弛,從不因這別樣的觀察而有任何別扭。

他在鏡頭外怎樣,鏡頭內就還是怎樣。

甚至於,當鏡頭集中於他,排除掉其他幹擾項目時,觀眾會從這種聚精會神裏發現更多的美感。

白天拍完大量分鏡,晚上則錄個人獨白。

最後一個問題設計,是有什麼想對攝像機前的人說的。

先前在音樂、文學上都能談論一二的少年,在這個想怎麼答就怎麼答的爛問題上,卻頓住了。

“我……”

少年的麵孔在攝像機裏放大,特寫鏡頭捕捉到他臉上每一毫的變化。

他輕輕扇動著睫毛,眼神飄忽遙遠。

似乎想了很久很久,最後都消逝在空氣裏。

最後,他安靜的搖了搖頭。

不肯讓心裏的想法打擾任何人,他說:“沒有。”

攝像機後,導演愣了愣,內心詫異,“這、這行嗎……?”

趙充比了個“噓”的手勢。

他什麼也沒多說。

他覺得,這樣反而很行。

第一遍拍攝到晚間初步完成,趙充對著機器看回放,不時在本子上做記錄,

“還可以,”他說,“去給林溪注冊一個社交賬號,放這個視頻置頂,和推廣組對接一下時間安排,不要留空檔。”

工作人員聚在他身邊,說“是”。

他們就細節、方案再次討論和確認,並沒有要下班的意思。

百忙中趙充抽空抬頭,掃一眼,主角已經悄然走到門外去了。

天將暗未暗,風起了,將一個白色的垃圾袋卷在半空中。

風聲中總有種嗚咽聲夾雜,仔細看,才發現是一隻髒兮兮的小型犬,沿著街邊慢慢的走著。

它大概許多天沒吃過像樣的東西了,已經瘦得露出肋骨,毛發也亂七八糟。

太累了,它就地停下,靠著樣什麼東西,四肢著地趴倒。

林溪垂下眸子,看著腿邊門檻前髒兮兮的狗。

“林溪,”裏邊叫他,“進來一下,補拍幾個鏡頭!”

林溪沒有回頭。

他彎腰,手指撥開狗子亂七八糟的長毛,在狗脖子下方翻出一塊牌子。

牌子上有三道橫線。

“三三,”林溪仔細辨認,“是你的名字?”

那小狗哼唧一聲。

起了名字 ,就不是流浪狗了。

就算這名字的來源隻是家裏的第三隻狗、皮毛是白色的、林邊有條小溪之類的。

“你主人呢?”林溪問。

小狗不哼了,趴在地上,腦袋埋在爪子裏。

林溪就也一樣,抱膝坐在冰冷的門檻石上。

挨著那一條小狗,一動也不動。

*

當晚,節目組官方微博號關注轉發了名為“林溪”的賬號所發布的入駐信息。

作為認證,社交平台官方也為林溪的賬號加上了標注。

選手們收到了節目組的信息,一小部分人加了關注,另外一部分麼,憑什麼要聽你們節目組的,你是我老板?

但不關注歸不關注,沒人真的會完全不看。

他們都好奇,風口浪尖上,節目組、林溪會怎樣應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