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那會兒我就回去拿個手機的功夫,回頭你就不見了,你上哪兒去了?”
他之前看到林溪摔倒,那動靜挺大,不應該沒事。
林溪搖頭,沒有吭聲。
連冰仔細打量他,眼尖的看到他袖子底下,從手腕延伸出一條紅痕,藏進衣服底下,看不分明。
“你手受傷了?怎麼弄的,”他驚呼。
林溪將手背過去,是下意識的掩蓋動作。
思索了一會兒,還是搖頭。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林溪回答說。
“……啊”
回了家,浴室鏡前,林溪解開扣子,褪下外套和內衫,露出少年人修長白皙的上半身。
他看起來瘦,其實是有肌肉的,那肌肉薄薄的覆蓋著骨骼,很漂亮。
這具漂亮的身軀上,眼下正布著一些青紫,看起來有些惹人疼。
皮膚白的人,有了點磕碰,痕跡總是很快、很明顯的浮出來,其實受的傷並沒有看起來那麼重。
細長的手指輕點在那些淤青上,少年的眼神半是迷茫,半是沉重。
好半響,他轉身離開浴室,隨手披上一件外套,拿起放在櫃上的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對方接的非常快,因為是專屬的號碼和鈴聲。
“溪溪,”是悅耳的男聲,溫柔如水,透著親切關懷,“還好嗎?”
林溪的聲音很低,說:“好像不太好。”
潔白幹淨的心理診療室,斯文儒雅的醫生神情變得緊張起來。他把桌上的牌子蓋下來,寫了個紙條給助理,示意停止接診。接著他回到桌後,十分認真的傾聽電話中少年的聲音。
“剛開始,我隻是有一點點緊張,沒有大問題,我記得每一樣東西的擺放,這個環境很安全。”
“然後我被絆倒了,那地上的東西不應該在那裏,跟我記憶裏的不一樣。”
“接著……”
“接著怎麼?”
少年停了片刻,“接著,我就覺得有人。”
覺得有人在黑暗裏觀察他,接近他,甚至有實感,是有人觸碰了他的手腕、肩膀,試圖對他做什麼。
於是他應激了,狠狠的踹翻黑暗中的人,對其拳腳相向,這過程中,他沒有省力、沒有自我保護,隻是進攻,於是自己不免受到一些傷害。
很快,在他的攻擊下,黑暗裏的人退去,落荒而逃。
他追過去,想要……
“我想要徹底的抹除掉這種危險,保證自己的安全。”
他像被激怒的惡徒,一個空房間、一個空房間的去,最後在盡頭的一間房裏,遇到了亮起的應急燈。
應急燈下,一切如常,小小的房間中,隻有他自己一個人,以及被他推倒、踹翻的物件。
“我又一間一間的走回去,把東西都複原,花了不少時間。”
“燕醫生,”林溪的聲音低了下來,“我……是不是又病了?”
安撫了少年足足一個小時。
燕談鳴氣不順,剛掛電話,便抓起車鑰匙,往外走去。
助理不知這位往常最是風和日麗的名醫今天是怎麼了,竟然踩起了風火輪,一副要跟誰算賬的樣子。
他叫:“談醫生,您上哪去,今天還——”
“今天不接診了,我去找姓景的那女的算賬。”
另一間診療室門口,女醫生剛送走一位病人,低頭整理自己袖扣,這時就見某個老對頭氣衝衝的朝自己奔來。
她微微挑眉:“?”
這麼大氣性幹什麼,她這個月可沒搶對方病人。
還是閑的沒事又翻舊賬來了。
及至近前,燕談鳴瞪著她,說了句什麼,她才頓住,神情慢慢變化,不似剛開始戲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