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房門前,輕輕敲打數下,但沒有得到回應。
想來應該是吃了藥睡了,對方為控製病情發展,一天中大多數時候都服藥昏睡。
他悻悻然回客廳,但對林溪換了一副表情,不那麼惱怒了,而是帶著審視和趣味。
“不用謝,”林溪說,“當做你上次手下留情的謝禮。”
小光嬉笑:“不謝。”在針對謝虞川的暗殺中,是他留下了轉圜餘地,原因嘛……上次在會所見麵印象還不錯。
他坐回沙發上,摸著下巴,若有所思:“既然阿憑哥放你走,你回來幹什麼?”
林溪便望他一眼,淡淡的。
小光想明白什麼,上下打量他,“嘖”了一聲。
他意有所指:“話說,我啊,聽說過好幾次,說你是最弱的、最愛哭哭唧唧的,給的東西都不吃,搞得他們都要從實驗室發的餅幹裏省出來給你。”
“他們還以為你死了,結果你在電視裏麵出現,又唱又跳,還有個謝虞川,洛林氣個半死。”
“他也跑去管阿憑要藥,去比賽裏發瘋,結果你根本一點都不關注嘛。”
他湊近,帶著一點惡意:“曾經同組的受實驗體,同吃同住同睡,各自經曆殘酷的訓練,再重新在潔白的實驗室裏見麵,確認彼此的安危,某種程度上應該是分不開的共同體吧,但事實上呢,你都已經往前走了,建立了新的社會關係,有了相互珍視的人,而他們還傻兮兮的站在原地,真的有點可憐哦。”
林溪平平淡淡:“那麼我該為我的幸運內疚,為他們的不幸負責?”
言下之意根本就沒有絲毫動容,沒有絲毫歉意。
小光頓覺無趣。
“想利用我們抓博士?你算盤打錯了,我們早就沒有聯係了。”
林溪:“博士?”
“怎麼,你不是都想起來了嗎,就是——”
哢嚓。門鎖輕轉,小光迅速關緊嘴巴。
進來的是於昭,並帶著一個相貌很斯文的中年女人。
看到小光和林溪並肩坐在沙發上,他倒沒說什麼,隻是笑笑:“在聊天嗎,這是麗薩,我找她幫林溪看看病。”
小光與他對視一眼:“……”
叫麗薩的女人向林溪點點頭,帶著隨身的匣子,坐在了林溪的右側。
於昭:“很抱歉那麼突然的把你從醫院帶了出來,你是不是還在發燒,讓麗薩給你看看吧。”
林溪看著女人的動作,沒有說話,也沒有做出反抗的舉動。這讓於昭悄然鬆了一口氣。
麗薩說的不是當地語言,扭過頭嘰裏呱啦的和於昭說了一堆,接著在於昭點頭後,取出了針頭和管子。
林溪輕輕挑眉。
“抽血化驗,”於昭解釋。
針頭戳進手背皮膚,鮮紅的血液倒流,進入管中。
“你怕血嗎?”林溪突然問。
微頓片刻,於昭說:“與其說是怕,不如說是……”
林溪:“興奮,暴虐。”
“……”
於昭望他:“是,你應該也一樣,我們都一樣。”
林溪搖頭,眼神落回流動的血液上,那鮮紅的顏色倒映在他瞳孔之中,卻未引動半分波瀾。
血抽完,麗薩將管瓶細心放置回匣子中,又取了些藥品,交到於昭手上。
“好的,知道,多謝了,”他回答。
就這樣短短五分鍾不到,他將女人送走。
小光站了起來,快步走到於昭身邊,將他拉拽到一旁。
兩人是背對著林溪的,用的是唇語,小光表情難看:“麗薩,醫生,什麼鬼,你在搞什麼?讓洛林和阿憑知道了……”
“那就別讓他們知道,”於昭神色不驚,“你不想要阿憑好起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