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節(1 / 3)

可以送你一程。”

鄭君容道:“此事恐怕隻有殿下您才能做成。”

謝及音不解,“本宮與天授宮素無交集,這又是為何?”

“因為此事並非是宗陵天師不想救師兄,不是他不認這個徒弟,而是師兄離經叛道,不想認宗陵天師這個師父。”

天授宮裏藏著許多秘密,等級森嚴,鄭君容不過一介道官,並不十分清楚祭酒、天師之間的事。裴望初自逐出天授宮一事還是他自己告訴鄭君容的,鄭君容連問帶猜,大概知道與裴家有關。

可如今裴家已經死了,是恩是孽俱已償清,師兄不該再淹留紅塵,自我放逐。

鄭君容緩聲解釋道:“依照師兄的本事,可以悄無聲息離開公主府,他是為殿下您才走上了今天這條不歸路。他自己棄玉捐珠,不求活路,旁人縱想救他、能救他也無可奈何,如今唯有殿下您能說動他,眼下他唯一不會拒絕的人,就是您。”

“所以你覺得,請宗陵天師出麵這件事,隻能由本宮去做?”

“是。”

鄭君容奉上一枚玉佩,是從裴望初房間裏找到的,質地溫潤的青玉,角上刻著一個“巽”字。

謝及音認識這枚玉佩,她的思緒瞬間溯至六年前。謝家桃花宴上,裴望初遺落在樹下被她撿起的就是這枚玉佩。

她欲伸手去借,對上鄭君容希冀的目光,心中冷靜了幾分。她許久不言,直到鄭君容捧著玉佩的手微微發顫時,才緩緩開口,對他道:“先擱下吧,本宮會考慮一下。”

第36章 畫餅

謝及音召了許多柳梅居的郎倌在府中, 晝夜貪歡逐樂,縱情飲酒。嘉寧公主府一改往昔冷清,隻聽得笙歌聒耳, 眼見錦繡盈眸,那有傷風化的歡鬧聲一直傳出公主府去很遠。

崔縉下值回府,被這動靜吵得頭疼心恨,他前往主院欲勸誡謝及音,不料弗一入院就被一陣香風撞入懷中。

那男子以紅綢蒙眼, 披頭散發, 如今尚是冬日天寒,他卻隻穿一件單衣寬袍, 隱約可見衣下風光。他大概是喝多了, 抱著崔縉不撒手,柔聲道:“抓到殿下了,奴要冷死了,想好好與殿下暖一暖。”

院中傳來竊笑聲, 另有十幾個同樣裝束的男郎倌在看笑話, 謝及音披著大紅披風站在台階之上,見此, 亦忍俊不禁。

崔縉心中怒氣更勝, 抬腿踹了那蒙眼男子一個窩心腳,將人踹出三步遠, 冷聲道:“真是放肆得沒了邊兒!”

被踹的郎倌哎呦喊疼,扯下眼前紅綢,看清崔縉的裝束, 不由得一愣,又見謝及音變冷的神色, 知他就是崔駙馬,捂著胸口不敢說話。

謝及音走下台階,冷聲道:“本宮的府邸,究竟誰在放肆?”

崔縉三兩步走到她麵前,耐著性子低聲勸她,“這是你的公主府,我敬著你,你也要給我留些臉麵。你召這些不幹不淨的東西在府中聒噪,是嫌自己的名聲好聽,還是嫌陛下待你太好,要禦史台參你德行不修?”

“名聲?”謝及音輕嗤,抬目與他對視。

她的眸色也比常人淺一些,陽光下像深棕色的琥珀,剔透而平靜,鎖住落在她眼中的影子。

崔縉緩緩移開了目光,落在她身後梅花枝那將開未開的花苞上。

隻聽她輕笑道:“本宮有什麼名聲,惡毒善妒,不祥之兆,荒淫無度?本宮已經不在乎了,駙馬若擔心被牽連,就該離本宮遠一些,反正你們男人都是一個德行,口蜜腹劍,三心二意,令人生厭。”

崔縉道:“從前的事既往不咎,隻要你我以後——”

“既往不咎?”謝及音打斷了他,“你,阿姒,還有那該千刀萬剮的裴七郎,你們一個個都當本宮是什麼?打了一巴掌給顆糖就能忘了疼的小孩嗎?既往不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