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亂臣賊子,不如給朕的女兒……”
多寶格上擺著一個玉碗,左旋三圈,露出一個暗格,虎符與玉璽俱在此。太成帝將這兩樣東西捧出來,交給謝及音。
他說道:“朕顧不了這世道了,朕要去煉金丹,求長生。你答應朕,拿了這兩樣東西,要保護好阿姒。太子你不必管,衛氏會管……”
“是。”謝及音小心接過玉璽和虎符,藏進廣袖裏,這兩樣東西沉甸甸地把她的袖子往下墜。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問太成帝:“張朝恩呢?他為何不在您身邊侍奉?”
“他?”太成帝哼了一聲,“他的主意也大著呢……你別問了,趕緊走吧,朕要去看著丹爐了。”
謝及音又將他扶回圈椅上,聽他望著丹爐念念有詞,“鎏金鑄丹元氣精,求長生者得長生……走吧,宗陵天師想要玉璽,朕偏不給他,他害朕,朕也不讓他得逞……走吧,走吧……”
謝及音深深望了太成帝一眼,轉身朝外走去。她走到識玉身邊,飛快將玉璽和虎符塞給她。
“識玉,如今本宮隻能信你,你聽好,”謝及音將她拉近,低聲對她道,“本宮乘肩輦先出宮,你後出宮,帶這兩樣東西到公主府藏好,別被任何人知道,記住了嗎?”
識玉先是一愣,而後鄭重點頭道:“記住了。”
“萬事小心。”
“是。”
謝及音叮囑了識玉幾句,乘坐肩輦出宮。她和椒房宮的女官一離開,就有內侍去找宗陵天師報信。
崔縉在門外等得焦急,眼見著就要衛時通起衝突,終於等到謝及音從宮裏出來。二人正要離開,衛時通突然喊住了她。
“殿下袖子裏藏著什麼,怎麼瞧著如此沉重?”
崔縉聞言擋在謝及音麵前,手中長劍亮出三寸白刃,對衛時通道:“這是大魏公主,把你的嘴巴放幹淨些!”
謝及音笑了笑,“父皇賞我兩塊硯台,也要給衛三郎過目麼?”
衛時通道:“若真是硯台,瞧一眼又何妨。”
“不是硯台,還能是什麼?”謝及音當真從袖中掏出兩塊嶄新的徽硯,上麵的梅花紋路十分雅致。這是她離開德陽宮時順手拿的,果然吸引住了衛三郎的目光,以至於他沒有發覺,謝及音的隨侍中少了一人。
原來虛驚一場。衛時通抬手一揖,放他們走,“冒犯殿下了,職責所在,請勿責怪。”
崔縉護送謝及音離開洛陽宮,離開一段路程後,崔縉迫不及待地問謝及音:“殿下可拿到了虎符?”
謝及音臉上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剛剛不是說了嗎,父皇隻賞了本宮兩塊硯台。虎符這麼重要的東西,不是本宮開口要,父皇就願意給的。”
崔縉一噎,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難道他真的甘心被那道士夥同衛家害死?”
謝及音不言,麵露愁容,歎了口氣。
肩輿走得慢,行至雀華街時,忽聞身後人喊馬嘶,衛時通與宗陵天師帶著一隊人馬趕了過來,將謝及音與崔縉團團圍住。
宗陵天師神情微冷,對謝及音道:“殿下是不是從宮裏拿了什麼不該拿的東西?”
謝及音冷笑,“本宮的父皇是大魏天子,本宮亦享有四海,何況兩塊硯台,‘不該拿’這三個字,從何談起?”
“隻是兩塊硯台嗎?殿下若不肯自己交出來,就別怪我冒犯了。”宗陵天師手中的拂塵一甩,“將嘉寧公主請下來,搜她的肩輿和身上的衣服。”
崔縉拔劍厲聲嗬斥,“誰敢!”
禁軍一擁而上,與虎賁軍當街打了起來,崔縉護在謝及音周圍,不讓衛時通碰到她。兩人刀劍相撞,揚塵亂飛,謝及音端坐在肩輦上以袖掩鼻,靜靜觀察著局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