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1 / 3)

歌賦玩笑著聽大,所以心裏很敬佩那些有學識的人。和阿姐們說笑時,篤定地表示將來一定要找個學富五車的郎子,畢竟生計方麵是不用操心的,以為隻要夫妻誌趣相投,就能和睦地過好一輩子。

小小的女郎,漸漸長大,長到十六歲那年,開始有不少望族登門求親,阿娘讓她躲在簾後看,可惜她眼界高,一個都不曾看上。

挑來挑去,總沒有合適的,同在茶陽的舅母登門,小心翼翼說:“七娘和四郎從小一起長大,情分非比尋常,要不然同七娘說說,若是願意,就與表兄結親吧!表兄一向疼愛她,兩家又是知根知底的,湊成一個好字,不是順理成章嗎。”

其實阿娘心裏,總覺得女兒應該有更好的前程,雖然四郎已經入朝為官了,但茶陽這小地方,不該困住七娘。

當然,四郎是個很惇厚的孩子,與七娘也算青梅竹馬,如果七娘願意,家裏不會反對這門親事。

於是來問銀素:“你覺得表兄怎麼樣?”

銀素腦子裏一片茫然,“哪位表兄?”

銀素紅了臉,“他呀……我看他,像家裏的阿兄一樣,這事斷不能成。”

孩子不願意,實在沒有辦法,阿娘與舅母說了,舅母很失望,“我們也替四郎說合親事,可無論哪家女郎,他都不怎麼上心的樣子。上月寫信去長安問他,說起七娘,他竟是願意的,所以我才來與你商談。”頓了頓又道,“且不要回絕,再讓七娘思量思量,到底親上加親靠得住,四郎的人品自是不用懷疑的,我敢打保票,一定會對七娘好。”

舅母還在堅持,銀素沒往心裏去。表兄是對她很好很好,但她實在不曾對他動過男女之情,因此也隻是嘴上應著,含糊過去了。

後來有一日,長安的辛家托人來替家中五郎求親,大媒與辛家主母相熟,又是阿娘閨中的手帕交,含笑說:“鄭家有個識文斷字的七娘,名聲早就傳到長安去了,我受人之托來說合,那辛五郎雖然是庶出,卻自小養在嫡母身邊,辛家對嫡庶是一視同仁的,從來沒有偏私。且辛五郎才高八鬥,十二歲便名動長安,這樣的小郎君,不是與咱們七娘正相配嗎。”

阿娘聽後,多少有些不稱意,“好好的,嫁個庶子……”

可躲在簾後的銀素心裏卻願意,忍不住道:“我聽說過那位辛五郎,書房中還有他寫的《上都賦》呢。”

此言一出,大家都明白了,大媒忙道:“出身要緊,人品才學難道不是更要緊?辛家是世家大族,子弟原就比別人高一等,再說辛家還有一條家規,兒郎三十歲之前不得納妾,多少人家女郎都衝著這條家規想嫁進辛家,可惜人家看不上。如今年月你我都知道,前腳娶新婦,後腳妾進門的不在少數,我們七娘性情溫和,哪裏對付得了那些狐媚女子。有了這條家規,舅姑不催促,且又收住了郎子的心,依我說實在是門好親事,你說呢?”

如此一來,連阿娘都被說動了,又追問了一句:“果然有這條家規?”

大媒說是,“我與辛家妯娌都相熟,這些年就是看著她們這樣一步步走過來的,那還錯得了?”

阿娘看看垂簾方向,事先說好的,不願意就讓她搖搖簾幔,結果這回風平浪靜,阿娘心裏便有數了。

“那就請辛五郎親自登門吧,我與她父親須得先見過了人,才敢應準這門親事。”

媒人連聲說好,“我這就回去修書。”

一個月後辛五郎如期前來拜會,銀素悄悄看了人,那是個白麵書生,舉手投足一股瀟灑風儀,且談吐文雅,學識淵博……她的一顆心就全撲在了他身上,幾位阿嫂也覺得這門親事很好,辛郎子的人才樣貌無可挑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