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樣子,就像看到大學生答辯會上被導師們詰難一樣,都是隻能唯唯諾諾表示“您說得對”“我再想想”,那個小受氣包的神態讓她隻想落井下石再欺負他一把。
所以她把人欺負到臥室來了,她的地盤。
楚芝誘哄他:“這裏可是我從小睡到大的房間啊,你不覺得很有意∫
楚芝回他一個扇大嘴巴子的表情包。
他倆玩笑了幾句, 楚芝就要休息了, 她的傷養得差不多了, 她的工作也需要提上日程了。
程島跟她道了晚安以後, 出去洗漱,迎麵看到他爸從陽台抽了根煙回來。
倆人對視,程爸問:“喝兩盅?”
程島點點頭,把家裏剩了半瓶的老白幹兒拿出來,給他爸斟酒。
爺倆坐在陽台上的茶幾兩旁,看著窗外麵的亮光,對麵那棟樓好多家把陽台裝飾的跟迪廳似的,不止掛燈籠,還掛旋轉燈球。
程爸忽然說了句:“你媽年輕的時候可喜歡跟我去跳迪斯科了。”
程島笑,他看到過老照片,他媽在大學校園裏倚著樹抱著書,笑得溫婉。
倒不知道他媽原來還喜歡“蹦迪”。
這十幾年程爸都是單身,尤其是他在外麵這些年,老頭子自己一個人在家,不知道孤不孤獨。
他問程爸:“你想我媽嗎?”
程爸喝了一盅酒,又倒一盅,“想她幹嘛呀,我這天天抽煙打牌喝酒多逍遙,還有小老太太跟我暗送秋波,也不用擔心你媽罵我。”
程島聽他這麼說,很真誠地建議他:“你要是有看對眼的大姨,再找個伴也行,我沒意見。”
程爸眼一瞪:“說這話,你不怕你媽晚上來找你啊。”
程島又笑:“不怕,我媽舍不得罵我。”
如果真的來找他,他開心還來不及呢,自己的媽媽什麼樣他都不怕。
這酒有點嗆鼻子,辣的人眼睛疼。
父子倆沉默了片刻,程爸問起程島今天登門拜訪嶽家的情況,“老丈人看不上你那也正常,當時你姥爺也看我不順眼呢,關鍵是你對象得認準你。”
想起程島跟人姑娘幾次三番地分分合合,他有點瞧不上自己兒子:“你對象好像也沒非你不可是不是?”
程島已經心如鐵,不怕他爸紮了。
他想起來楚芝白天對他的膩歪勁兒,囂張地跟他爸說,“誰說的,她可粘我了。”
程爸笑罵他:“臭小子,先把人娶回家再吹牛吧!”
對麵樓家裏掛燈球那一家,有個蹣跚學步的小孩在陽台那裏溜達來溜達去,像個小鴨子,時不時還跳一跳。
爺倆看著都笑了,程爸想起程島小時候的場景,也想起程媽初為人母焦慮又幸福的那些樣子,好像還在昨天,一轉眼那個光屁股小孩也要結婚了。
程爸跟程島說自己為什麼不再找個老伴:“那些糟老頭老婆一死就趕緊再找個的,那是想找人伺候自己呢,你媽在的時候我都沒怎麼讓她做過家務,她走了我還能餓死?”
確實是,程島印象裏,以前都是他媽照顧他的學習起居,他爸做飯洗衣。
程爸教程島:“要是看好了,就娶回家一心一意對人家,一輩子也不長,很快就過去了。”
他把酒盅裏的酒一口悶了,站起來,“困了,睡覺!”
程島看著他爸已經不挺拔的背影,猜他爸剛才撒謊了,他一定經常想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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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芝把人領回來見過家長後就做甩手掌櫃不管了,有什麼風俗有什麼流程都交給她媽和小姨去籌劃,她要忙冬令營的事,這是開業以來人數最多的一次活動,也是首次完成月營業額的新紀錄,公司所有人都摩拳擦掌想著大幹一場。
楚芝一頭紮進工作裏麵的時候是誰都打擾不了的狀態,連程島都見不到她。
酒吧初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