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就要亮了。這時,是1979年2月17日早晨6:15分。家在山東濟南不遠一縣城裏,小玉醒來了。其實,她也就是睡著了,二十分多鍾吧。不僅是現在,連續五個晚上。她都更本睡不著覺。她數不清自己一閉上眼睛,就想起中國解放軍連長張海濤多少次了。也不知道,火車到雲南是多少天了。張連長和他戰士們,應該早就到了吧。她想這個時候,該是打仗了。一想到這裏,姑娘就充滿令她渾身發抖的意念,老感到,比如:有子彈,幾顆子彈,一會兒,就把張連長打死了,打中了,她希望他就受點傷,就是重傷,畢竟還是活著。可是,不知怎麼,老覺得她的心一直在她胸腔裏,跳著。不管她怎樣想,張連長是活著還是死了。心跳一直在這樣不聽她意誌使喚地跳著,仿佛在無時無刻不折磨她的身心,和她的神經,令她心神不寧。有多少次,她同樣被強烈的擔憂,被一刻不停地弄的精神難安,甚至成了恍惚的境地。

就像雨已經停歇了。可風聲在空中不停響著一樣。

現在,小玉看了一下自己床邊上的鍾。是:6;30。她就不睡了。再過一會兒,就要到天亮了。想到爸爸,他的爸爸是參加了抗美援朝的老軍人,1955從部隊轉業到山東。和她的母親結婚,生了她。在1968年,母親得病死了。老實,厚道,好漢的軍人爸爸,一個人把自己的女兒養大,現在已經到了退休年齡了。

小玉想到自己爸爸要到一個縣城紙廠去上白班,就到灶間,把炭火生好,想為爸爸煮點稀飯。還有一點,他爸爸非常節約,從不在外麵吃點東西比如:包子,饅頭,油條等。

要到七點了,她把稀飯做好。就到外屋,把自己躺在簡易的土色陳舊的床上,一張善良,鼻翼凸出在溫存,皺紋的慈祥的臉龐上,蓋著一張,補了些小方塊的紅花圖案的鋪蓋。

鼾聲也大,直直地仰躺睡著的爸爸。

“爸爸,起來吃早飯了。”

可爸爸沒有醒。還睡著沒有醒的樣子。好像他要睡過去似的。

小玉就把自己的爸爸,推了推,還推了幾下,爸爸就醒了過來。“天亮了嗎?”他問。

“爸爸,還沒有天亮,就是天亮了。都七點半了,你該去上班了,人家,李師傅多早就去了。”小玉說。

“對,他這樣積極,我也不能落後。走我們快點吃飯。”小玉的爸爸說,就霍地從發皺的鋪蓋和黃席子床上坐起來。(據說小玉媽在時,知道自己的丈夫都睡席子。可小玉爸爸就心疼自己女人。就睡被子。現在小玉媽不在了。他就睡席子。他說這比他們在朝鮮戰場上,睡冷濕的戰壕好多了。請今年五月,關注中國人民誌願軍的小說《誌願軍排長張光成》)開始把放在床邊一根木凳上灰色舊大衣一把拿來,穿起。然後就穿褲子等

父女倆就洗漱了一會,馬上就吃飯。在吃飯中,爸爸看到女兒神情陰鬱。就問:

“小玉,你怎麼了?”

小玉不想讓自己的事,和思緒,影響自己的爸爸,就問:

“爸爸,你說什麼?”

“你瘦了,眼睛也紅了。”爸爸說,他清楚,自從張連長他們部隊去了雲南。自己的女兒就憂心。在牽掛在邊疆的張連長。他是經過抗美援朝的,打仗當然要死人。能活著從戰場回來,這種機會更渺茫。可也有,這就是運氣,比如:他的誌願軍連長成凱。就在朝鮮停戰前當天,在一次戰鬥中,衝在前麵,被飛來的三顆子彈擊中胸部而死了,還有一些誌願軍老戰士也遇到同樣的情形,他們幾乎都要走過戰爭,就戰死了。請關注在五月份發出的誌願軍小說:《誌願軍排長張光成》。所以也是無法做出判定的。

“沒什麼。”

小玉簡單地說,就低頭吃飯。就不再說了。

“哎呀,一個女孩,都這樣,”小玉應付說。是又一次說。她還是不想讓爸爸也擔憂自己。他人都老了。

“我看見你這幾天,瘦了。”爸爸停住了吃飯說,看著自己女兒。

“可能這幾天,我們玻璃廠,生產有些忙。吳師傅帶著我們小組,把玻璃搞糟了,他就讓我,和幾個人,想辦法做好。”小玉就想了一個理由。這樣,好讓爸爸認為是這個緣故。

“是這樣。”爸爸咕嚕一句。還是擔心自己女兒。應該是叮嚀:“你一定要把生產工作做好。”

“嗯,我知道,爸爸。”

。。。。。。

之後,天就亮了。是灰白色的天空。小玉和她爸爸一起走出家門,向到有灰色的枝丫,嫩綠色的葉子在交叉的向灰白色天空伸展開來的大路邊上走去。這時,有身著灰藍工作服青年,和工人,正匆匆的往他們麵前通往城邊的公路走去。因為,一些工廠都在縣城的西邊山地間。然後,他和女兒匆匆離開了家。開始了他們一天工作。。。。。。

現在是1979年2月17號的早晨,7;40分,也就是在一個小時前,在隱晦色的早晨,戰鬥在殘酷地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