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譯生盯著對方的臉許久。
這是與他朝夕相對三年的臉,他熟悉每一絲肌膚紋理,然後眼睜睜看著它變成完全生疏的樣子。
“你怎麼變了。”
在巨大的衝擊下,傅譯生幾乎喃喃自語:“你變到我完全不認識。”
麵對傅譯生的指責,謝明月一笑而過。
她當然變了。
因為你熟悉的“謝明月”已經被你親手逼死了。
凶手的指責怎麼聽都引人發笑,不值得任何回複。
謝明月根本不會回應這種話,反而是褚遇從聽到她的回應開始,幾乎隱藏不住自己的幸災樂禍。
“傅總對自己太自信了。”褚遇看了一眼謝明月。
他本該介意謝明月的冷心冷情,但大小姐對傅譯生的一視同仁,讓他感覺到一種詭異的優越感。
謝明月不是隻對他這樣,她對傅譯生也是這樣。
相比起來,至少他現在還能登堂入室。
而且,謝明月可是和他說了“好啊”。
怎麼不算一種贏?
精神勝利的褚遇:“傅總還是快請回吧,不要再打擾我和阿月了。”
我和阿月。
簡單的四個字,涇渭分明。
一條鴻溝橫亙在中間,溝這裏是傅譯生,溝對麵是褚遇和謝明月。
傅譯生眼通紅,一隻手拽住褚遇的衣領,另一隻手已經攥成拳頭。
他忍了又忍,沒敢揮拳。
他很相信,隻要他現在敢揮拳,褚遇一定會想辦法讓謝明月對他惡感更重。
褚遇料到對方的反應,他的衣領被傅譯生死死攥著,正麵迎著對方揚起的拳頭。
他知道對方不敢打。
褚遇衣領處的紐扣被扯落了一顆,圓圓的紐扣掉到地上,滾出一個歪歪斜斜的圓形痕跡。
氣氛凝固,一點聲音都變得很清晰。
咬了咬牙,傅譯生恨恨地鬆開對方的衣領。
褚遇的衣服被扯得淩亂,尤其是脖頸,露出大片裸露的肌膚。
褚遇在男生中已經算白,身上的痕跡很明顯。
剛剛的動作下來,他脖子上的痣也隨之露出來。
看到熟悉的形狀,鬆開衣領的傅譯生皺了皺眉。
這個位置怎麼感覺那麼熟悉?
好像還有誰在同樣的位置,也長了顆相似的痣。
隻是記憶太模糊,傅譯生想了兩秒,發現自己想不到以後索性放棄了。
不過是一顆痣,想也不是什麼要緊事情。
難道能比現在謝明月不要他更要緊嗎?
傅譯生盯著褚遇的視線幾乎燃燒。
褚遇整理好衣服,彎腰撿起那顆紐扣。
他明明平視傅譯生,視線卻居高臨下。
帶著一種勝利者的優越,褚遇瞥了傅譯生一眼。
手下敗將。
無論之前謝明月到底有多愛他,現如今都不算數了。
他贏麵大。
至少比這種已經被逐出決賽圈的人要強多了。
謝明月從褚遇身後走出來,對上傅譯生看過來的眼神。
傅譯生一眨不眨,看著她張口。
看著傅譯生專注的視線,謝明月難得有些好奇,她問:“你來是為了什麼?”
她大概能猜到傅譯生的心理活動,對方的反應完全在她的預料之中。
但這個時間線超出了她的計算,在她原定的計劃裏,應該還要有一件大事推進催化對方的情緒才對。
謝明月對他人的掌控欲強到不放過一點細微處,對於自己的計算失誤,謝明月有些疑惑。
兄弟,你怎麼不按劇本走?
她下一幕白寫了。
“來挽回我嗎?”謝明月明知故問,“你不是已經有夏晴了嗎?”
“夏晴知道這件事嗎?”她繼續問了下去。
傅譯生胸膛起伏,沒有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