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遇幾乎不敢再翻看下去,他心裏有強烈的不好預感。

褚遇倏地抬頭,正好對上傅譯生複雜的視線。

傅譯生避開對方,看向其他地方:“就像你想的那樣。”

他不肯讓對方研究他的臉,從昨天的茫然中脫離,後知後覺感覺到了惱怒。

謝明月怎麼敢!

褚遇心沉到穀底,繼續往下翻看。

文字到這裏已經結束,接下來就是一些看著就年代久遠的照片彩印。

褚遇一張張仔細地看過去,這些照片多數都是沈鬆清和謝明月的合照。

有的是兩人一同領年紀獎項,有的是班級合照兩人坐在一起,這些大約是學校留存的畢業生照片。

還有的就私人很多,估計是傅譯生的人從她們大學時期朋友那兒找過來的。

打鬧、吃飯、參加集體活動,不同的場景地點,相同的親密。

在這些照片裏,褚遇看到了一個完全不同的謝明月。

不是高高在上的大小姐,也不是對待傅譯生冷漠忽略的樣子。

謝明月眼睛亮閃閃的,笑起來俏皮可愛。沈鬆清就站在她身邊,溫和地注視著她,就像長久以來他一直做的那樣。

沈鬆清把大小姐照顧的很好,褚遇用手摩挲著照片。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謝明月。

傅譯生給的資料再往後,就是從同學老師那兒打聽來的舊事,樁樁件件詳細地被敘述出來。

經過旁觀者記憶的模糊和美化,帶著光圈落到紙上。

褚遇略看了一眼事件,又把資料翻回照片那兒。

沈鬆清的脖子上有塊疤痕,比褚遇要明顯很多。

照片也能清晰地看出來,那是一個v字的疤痕。

按照文件上的記錄,那是沈鬆清急著去通知老謝總時跑太快,摔了一跤,留下的疤痕。

是沈鬆清和謝明月的開始,是沈鬆清救下未來愛人的勳章。

褚遇像被刺痛一般。人都有趨利避害的本能,他猛地將資料合上,不敢再看第二眼。

他點的咖啡被掀翻,深棕色的咖啡液流了一桌子,把他的衣服也染上棕色。

褚遇無暇去管。

傅譯生昨天也緩了很久,見狀也不由得幸災樂禍起來。

到底有幾分同病相憐,傅譯生從煙盒裏抽了根煙出來,遞給褚遇。

“你是什麼時候知道的?”褚遇沒接。

傅譯生示意服務員過來擦拭一下桌子,“不比你早多少,昨天看台剛知道。”

想到這裏,傅譯生忍不住冷笑:“謝明月,她是真敢!”

他之前還以為謝明月是……是放不下他,所以才回來拿那張照片。

結果是因為……

傅譯生牙恨得直癢癢。

不過這種丟人的事情,就不必說出來讓褚遇看笑話了。

“她可真是。”傅譯生牙又癢癢,恨恨地咽下喉嚨口的話,“人這是在集郵呢。”

“她在找每一個和沈鬆清像的人。”傅譯生咬牙切齒。

“找到我是因為這張臉,找你是因為這塊疤。”

看到褚遇已經了解了情況,傅譯生也沒繞彎子,直接挑明:“你打算怎麼辦?”

褚遇的手不輕不重地摩挲手上的資料,沒有正麵回答。

褚遇臉上除了一開始的空白,現在已經恢複了平靜。

傅譯生看不出對方的想法。

“你呢。”他把話題拋回去:“你打算怎麼辦?”

當然是他媽把一切都捅破了!

去找謝明月,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看她到底什麼反應。

打破她溫和平靜的假象,把沈鬆清的死一點一點掰扯碎了講給她聽。

讓謝明月也痛,像他昨天那樣痛。

傅譯生還沒開口,突然醒悟過來。

傅譯生不敢置信:“褚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