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聞知燃還不是現在紅透半邊天的大明星,隻是個苦於沒有曝光途徑, 隻能呆在小樂隊裏熬日子的地下歌手。
是謝明月從那兒帶出了聞知燃。
看著做完妝造的徐耳, 化妝師不自覺地在心裏想:謝經紀水準依舊。
審視了一下徐耳的妝造, 謝明月滿意地點頭。○思○兔○在○線○閱○讀○
“不錯。”
得了謝明月的肯定,徐耳這才呼出一口氣,心下大定。
說來也奇怪,徐耳不是頭一天拍戲,早就該褪去當年的緊張和青澀。
但偏偏今天,一直到謝明月首肯,他才放下心。
這幕戲開拍,上來就是和聞知燃的對手戲。
看著臉色比平時更臭的聞知燃,導演王新山心裏犯嘀咕。
“這能行嗎……”
尤其還是和一個新人的對手戲。
底下圍觀的人也不免吊起心。
雖然不喜歡聞知燃,也不得不承認:對方出道多年,演技就算是硬堆也堆上去了。
難得的是他主演的幾部戲都大爆,有他在就是票房保障。
剛剛聞知燃和徐耳不對付的樣子,大家可都看著了。
現在看到徐耳要和聞知燃演對手戲,不免替他提心吊膽幾分。
“要真是被聞老師吊著打…”工作人員小聲對同事:“都是自己的藝人,謝經紀麵上也不好看吧……”
“怎麼可能。”同事立刻反駁:“你不相信徐耳,也得相信謝經紀看人的眼光吧。”
“要真是個沒本事的,還能被謝明月看中?”
同事眯起眼睛,非常肯定:“他一定有過人之處。”
已經進了角色的徐耳不知道自己身負厚望,在這一刻,他已經是角色寧淵。
角色是我。
寧淵抬眸,狹長的鳳眼冷淡,玩味地看向對麵的少年。
——他的故友,知己,一路拚死保護過他、也被他拚死保護過的隊友。
江鏡。
如果說站在原地的是徐耳,那麼抬眼這飛速的一秒,徐耳的身體裏住進寧淵的魂魄。
聞知燃被這一眼定在原地。
他還沉浸在剛剛的事當中,對徐耳沒什麼好臉色。
進娛樂圈多年,虛長他幾歲,一點水花也沒激起來,可見不過泛泛之輩。
每天想和聞知燃搭上關係的這種人,能從這兒排到影城門口。
等到對手戲,一切自然顯露無疑。
謝明月也不會再對這種廢物…抱有不該有的希望。
本就輕敵,聞知燃神思還在遊走,入戲已經慢了一步。
等到回神,他對視的人已經變了。
這不是徐耳,聞知燃不自覺有了這樣的念頭:這是寧淵。
他的至交好友,和他趴在草垛裏躲避敵人,和他拎著一壺酒坐在房梁上不醉不歸,喝多了躺在夜幕中曬月光的少年寧淵。
也是後麵承認一切,認下自己身份,用不屑又平淡的語氣輕嘲:“兄弟情義?”
“哈。”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輕嗤,像從劇本穿破了次元,鑽進聞知燃耳朵裏。
一切都活過來。
聞知燃迅速地進入了角色,這一刻,他的憤怒和江鏡共情。
他真成了那個被親近之人背叛,滿心憤怒和失望的江鏡。
慢慢仙途,痛失一友人。
眼前之人,臉和聲音都是再熟悉不過的,聞知燃忍著胸腔裏的憤怒和不敢置信。
“好!”王新山沒忍住拍了下桌子,隨即立刻放小聲,哪怕知道隔著距離,根本不會被收音。
“這條太好了。”王新山對著站在旁邊的謝明月大聲讚歎:“你這主意還真有用。”
謝明月笑而不語。
台下的工作人員有懂行的,這時候也忍不住驚呼:“這是被帶入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