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1 / 3)

個時辰,那個中郎將才從他的宅邸裏出來。”

趙璟放下筆,抬頭看向隔扇,燭光閃閃映入眸中,驅不散他眼底的森涼。

“侯士信。”

當趙璟輕飄飄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隔扇後麵的嵇其羽和譚裕俱是一愣。

兩人愣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趙璟自登基後便成立了內侍省左班,專門培養了一批內侍替他監視群臣與禁宮。就算沒有他們兩個為他打探消息,趙璟仍舊對整個金陵了如指掌。

也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有些欣慰,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但這之餘,又有些心涼。

他們同旁人是不一樣的,他們自己也一直這樣認為,可到頭來發現其實也沒什麼兩樣。

嵇其羽隔著扇格看向床上魚酈,心想,或許有一天,他如寧相國死了,或者如蕭魚酈半死不活,那在趙璟的心裏才能變得真正不一樣。

君臣三人許久沒再言語了,還是趙璟打破沉默:“老師生前說的話還是有道理的。他們都是隨父皇起事的開.國功臣,朕一下動這麼多人,隻怕會令朝野動蕩,若是消息傳到各州郡,讓邊疆諸將生出旁的心思,那可就不好了。”

他起身,坐於床邊摸向魚酈的手,他想,一定是前段時間神策衛作亂,導致他心煩,朝著魚酈撒氣,對她沒有耐心,才讓她憂思的。

這些人本來就該死,且得死得幹幹淨淨,不能再給他們惹麻煩。

趙璟眼中有詭異的光,凝睇著魚酈的睡眼,溫柔吟說:“他們不就是想攻這禁宮嗎?那給他們就是。隻是來了,就都別想活著出去了。”

平地忽起一陣狂風,順著窗牖縫隙吹進來,鑽入衣袖,冷得人直打顫。

譚裕受不了這等壓抑的氣氛,輕呼了口氣,還是不能不管他的師弟:“淮南道傳來邸報,說成王李翼死後,其殘餘軍隊被他麾下軍師相裏舟收攏,他們一路退回蜀中,再不見了蹤影。”

趙璟不屑:“窮寇而已,還是先騰出手把神策衛都料理了吧。”

他說完這話,慢慢轉頭看向隔扇,忽得換了語調:“師兄,你今日救了窈窈,立了一件大功,你想要什麼,隻管說出來,朕一定會滿足你的。”

譚裕哆嗦了一下,忙道:“臣乃皇城司使,職責所係,談不上什麼大功,官家勿要再提了。”

他拉著嵇其羽躬身揖禮,一刻都不敢多呆。

他們走後,趙璟伏下`身,緊貼著魚酈的側頰,呢喃:“窈窈,不要怕,我帶你出去散散心,等回來時,這天地之間準得幹幹淨淨,再也沒有那些煩人的事和……人了。”

第32章

“娘子醒了”

天啟元年四月初, 神策衛在一個清晨突然易幟,打出了乾佑皇帝的名號,指責當今天子不孝不悌, 擅奪帝位。

五萬神策衛攻伐禁宮, 皇城司奮力抵擋,最終不敵,禁宮很快便被神策衛占領。

久久被傳病危的太上皇竟然出來了,他在梁道秋的攙扶下, 拄著龍頭杖,站在了崇政殿的門前。

以侯士信為首的將領們齊齊跪拜:“恭迎太上皇回鑾。”

乾佑帝站在丹陛之上,迎著陽光將渾濁的雙眼睜大,目光所及,是如烏雲般遮天蔽日的幡幟和身著金甲的將士。

朝陽正從雲後躍出,大地被籠罩在一片金暉之中。

乾佑帝問侯士信:“攻城用了多久?”

侯士信道:“不過一個時辰, 神策衛驍勇, 且對禁宮防衛了如指掌。”

乾佑帝緩緩搖頭, 蒼老的眉目間褶皺深鐫。

他了解他這個兒子。趙璟掌權近一年,憑他的那份謹慎多疑, 在他經營下的禁宮怎可能如此薄弱,僅用一個時辰就能攻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