稚玥實在受不了目前的氛圍,借口回房間。
把房門一鎖,壓在她肩上的低氣壓終於消散,利索地換一身幹淨的家居服,躺在床上放空腦袋。
梁嘉詞在微信裏催她:【星星發的文件你看了麼?我們把任務分一下,你找數據,我來寫。】
稚玥:【你倒是會找輕鬆的活幹啊?】
梁嘉詞:【師妹,我記得你理科特別好來著,這些對你來說不是問題。】
稚玥也不願意寫冗長的論文,願意做找數據的活:【行,你對接星星。】
梁嘉詞煩躁說:【早知道今年就畢業了,延畢一年就要給星星多做一年課題。】
【星星最近進組了,要求我和草莓跟著,怎麼就放過你了呢?】
導師偶爾會參與劇組的拍攝,也算是實踐的一種。
稚玥問:【你打算讀博麼?】
梁嘉詞:【我延畢兩年,我怕導師不敢收我。】
稚玥:【我和你差不多吧。】
梁嘉詞:【你申請留學的材料弄好了?】
稚玥也糾結,到底在本校保博還是去國外留學:【等到下半年開學季再說吧,我做實習老師挺開心的。】
當然,如果沒有改不完的卷子,聽不完的課,一定是一次特別開心的體驗。
稚玥先把手上的課件做完,小睡了會兒。
起來收到帶教老師的反饋修改意見,稚玥重新修改一遍課件。
她是耐心不多的性子,改卷是煩,但能堅持到最後。認真看卷子還有一個原因,她還沒正式上過課,帶教老師讓她下周負責晚自習的講卷,稚玥對此很期待。
一旦沉浸做某事,稚玥會變得特別專注。
曾經有一次陪老師跟組,由她去寫一個副本的故事,寫完發現已經到劇組第二天開工。
她和梁嘉詞對導師稱呼一口一個星星,總愛開玩笑,還叛逆不聽話,其實她是最向往成為導師那樣的人。
年輕貌美,事業有為,工作就全力以赴,假期就環遊世界,可以走上喜歡的講台,也可以去寫喜歡的劇本,自由自在,不受拘束。
到晚飯時間,薑凝來敲門叫她吃飯。
薑凝許久不見稚玥,在江都大多數時間住學校,難得回家一次都會和稚開煊吵得很難看,這次見到女兒,笑容滿麵,拉著她不停地嘮嗑。
母親在對未來事業選擇上站在父親那邊,但母親也是真的疼她,稚玥說話聲柔和許多,也會分享這段時間上班發生的趣事。
飯桌上。
開始還算其樂融融,稚玥快要放鬆警惕時,稚開煊問:“你打算在濛城待多久?”
稚玥:“不知道。”
稚開煊:“六月份就是畢業典禮了,實習到那之前就行。”
稚玥:“我延畢了。”
話一出,全場靜默,稚蘊的筷子磕碰到瓷碗,薑凝的刀眼飛過去,他把手縮回來,安靜坐好。
稚開煊把筷子放下:“稚玥,你知道在做什麼?故意的?”
稚玥正要回話,薑凝壓住她的手,微微搖頭示意她別頂回去。
稚玥拿開手:“我知道。”
稚開煊:“理由?”
稚玥:“我的能力不足以支撐我寫完畢業論文,緩一年比較好。”
“稚玥!”稚開煊憤怒說,“你已經二十五了,能不能成熟一些?你連畢業論文都搞不定,你還想讀博?”
父親打壓式的教育已經讓稚玥麻木,但此刻被戳著心窩說風涼話,無法做到無動於衷。
“稚開煊你在說什麼!”薑凝起身推他一把。
稚開煊說一不二慣了,被妻子當麵反駁,臉色黑沉,對稚玥說:“你要是對我的安排有意見,你就離開這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