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臣景把稚玥扶起來,牽著她走出這片巷子。
才被取笑過,稚玥十分不配合,忸怩作態,周臣景直接一手摟過她肩膀,用力量上的絕對優勢把她帶走。
巷子黑壓壓的,掙紮一小會兒,稚玥老老實實窩在周臣景懷裏,甚至主動摟緊他腰身,跟著他出去。
有一段路沒有路燈,周臣景提前打開手機電筒照路,光亮微弱,遠遠不能安撫稚玥恐黑的心。
她越靠越近,周臣景差點兒從直走變成斜走。
周臣景看了眼前路,黑漆漆的,嚐試用聊天轉移稚玥注意力,“為什麼怕黑?”
稚玥警惕看向周臣景,想逞強說我哪裏怕了,又怕自己太囂張,周臣景丟下她跑走,難得乖巧說:“高一我生日的那天發生了一件特別倒黴的事情,被鎖在一間屋子很久很久,當時還好吧,雖然不是一個人,也捱了下來,可是後遺症有些嚴重。之後這些年,不僅怕黑,也不喜歡過生日了,因為總會想起那時的恐懼。”
周臣景一頓,遲疑問:“一個人?”
稚玥瞄了眼周圍,湊近說:“悄悄告訴你,是和一個男人在黑暗的密室裏待了將近三十六小時。”
周臣景沒接話,稚玥幹笑說:“是不是想到一些很不好的事。”
“沒。”周臣景落寞許多。
她怎麼會這樣想自己,假裝輕鬆調侃自己的態度令他心疼。
稚玥去看周臣景,不由得一怔,確實沒有,甚至感受到他對她的心疼:“事情沒有鬧大,被我爸媽動用一些關係壓了下來,沒人知道內情。”
“嗯,知道了。”周臣景安慰她,“如果讓你不開心,就不要去回想了。”
稚玥明顯話沒說完,已經不願再去回想當年的細節,對於她來說,黑暗的三十六小時就是一種生理和心理上的折磨。
兩人沉默走到巷口,周臣景低頭吻她發頂:“我會一直在的。”
稚玥沒弄明白他突如其來的這句話什麼意思,笑著說:“哎呀!你不要亂腦補,我很好,好得不行。”
她可是稚玥,天下第一倔,怎麼會因為那點兒小事就萎靡不振。
在她的觀念裏,傷心也會浪費時間,降低做事效率,所以她每次不會允許自己難過超過三天,以前的事再怎麼留下不可磨滅的恐懼,她也敢去麵對,並不是說起隻會訴苦,隻會紅愁綠慘。
周臣景無奈歎氣,捏了她臉一下,寵溺說:“你啊……”
姑娘傻而不自知,他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周臣景先去附近藥店給稚玥買她常備的胃藥,再帶她回家,親自給她下廚,不放心外麵的食物,吃到不幹淨的東西胃病會更嚴重。
吃完晚飯,稚玥胃脹氣得難受,周臣景就替她揉胃。
稚玥拿著他手比劃:“你一個巴掌就是我的胃。”
周臣景:“還難受嗎?”
稚玥:“好多了,不僅胃舒服了,渾身暖洋洋的。”
周臣景拿過茶幾上的遙控器遞過去,稚玥隨便打開一檔綜藝當背景聲音放,沒看電影和電視劇的心情,更想和周臣景聊天。
“你知道世界上最幸福事還有什麼嗎?”稚玥問。
周臣景:“你說過,吃飽飯,胃暖暖的感覺。”
稚玥:“是‘還有’,你注意字眼。”
周臣景跟不上稚玥跳脫的邏輯,緩緩搖頭:“不知道。”
“是每天飯點前能明確知道自己想吃什麼,不用苦想該吃什麼才好,如果有人做飯,更不用苦想。”稚玥坐起來親周臣景的臉頰,“謝謝我們周隊的招待,超美味。”
周臣景眼眸裏生出暖意,淺淡笑了笑。
看到周臣景笑了,稚玥大膽地嬉笑問:“我親你是不是特別開心?心裏炸煙花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