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感,他潛意識裏很清楚如若不是宋家出事,他這輩子都不可能配得上宋洇。
因為這種少有的無力,周起樾心裏躁得想殺人。周起樾冷笑,覺得無法理解:落魄的鳳凰和落湯雞有什麼區別?
他拎過一杯烈酒,有些暈眩地後退了半步,然後借著酒意猛地潑了宋洇滿身滿發。
宋洇措不及防閉上了眼睛,失去血色,臉色慘白。
女人的身上沾了酒水,頭發黏連在一起,似乎稍怔,因為突如其來忘記了動作和反駁。微微瞪大了眼睛,像是驚奇發現了新大陸的小鹿,有些叫人心軟的茫然,又轉而變得難堪。
臉燒紅一片,眼圈也不經意間紅了。
十分狼狽。
周起樾的腎上腺素飆升,心髒在加快。他的胸膛裏一陣寬慰,感到了快活,第一次有了壓垮宋洇的筷感。
宋洇垂眼,有些逃避地咬了下唇。
周起樾身後,君晤會所A廳最清淨的雅座上坐著一人,穿著手工製作的純黑西裝,長腿舒展。
散亂的黑發垂落,微微偏頭用骨節分明的手指撐著下頜,像是在看一出好戲。
似是意識到了宋洇的視線,回以淡漠的笑容。
那雙淺淡冷峻的眸像是有魔力,叫宋洇渾身的血液為之凝固,無處遁逃的感覺像是彌天大網,禁錮著宋洇的心髒叫她窒息。
這個人她認識。
這些年,宋洇聽過更難聽的謾罵,卻獨獨不想在這個人麵前如此,因而才真實的難堪。
她以為他們就像是彼此生命中隻有一次的流星,消失了便不會再相遇,沒想到還會重逢。
傅晏,宋洇在少女時期仗著家世曾經徹底玩弄過的男人。
第2章 02:再度曖昧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作踐誰◎
2
“傅少,我去處理一下?”
角落裏,橘黃的燈光被剪碎,鍾斌有些許不安。
他今日請傅晏來是為了下次的工程競標,都說京城傅家現下全由這位傅少做主,誰得了他的青眼便是一步登天。他四處托人找關係,好不容易約到,沒想到發生了這等事故。
鍾斌托著酒杯掛著笑,笑容有些凝固,心下一片淒涼。
“不用。”
傅晏手裏把玩著一塊鏡麵方形打火機,散漫抬眼,無聲看著鬧事的一堆。
那個被羞辱的女人妝容都花了,頭發一縷一縷,不大好看。
鍾斌覺之眼熟,但也隻是一瞬間的想法。捏著想詳細闡述的文件,手心全是汗,兀自攀近乎:“傅少,說起來咱倆還是同學。”
鍾斌幹笑,“之前做同學時,我就聽人說傅少您喜歡玫瑰花,恰好我和君晤的管理有些交情,就讓他們多擺了幾束,今早從法國運回來的。”耐心詢問,“你看可還喜歡?”
整個A廳都沉靜在切花月季的桃杏果香中,馥鬱的甜香像是羞怯美麗的少女,欲拒還休。
聞之,傅晏還是冷淡的,但好在有了興致,眼簾微垂,久久凝望不遠處,開口詢問:“你也在加州念書?”
鍾斌剛準備鬆口氣,聽到這句話喉嚨口發緊,笑也不是,一時語塞,尷尬極了,解釋:“不是,我以前也是明嘉的學生。”
明嘉中學,遠近最好的私立高中,卻恐怕是傅晏這一生最落魄失意、不想提及的地方。
八年前的鍾斌雖不是叱吒風雲,但肯定比傅晏好上一千萬倍。那時的他自認為天之驕子,大抵是做夢也不會想到,他們學校那個生父不詳、任人欺負的特優生未來會成為京城傅家的繼承人……
他們之間沒有過節,但鍾斌看傅晏絕對是在看笑話。
十七歲的傅晏穿洗得發白的校服,拿滿貧困生補貼,吃不起食堂的饅頭,因為年級第一卻沉默寡言、長著一張冷淡厭世的臭臉,叫人生不出好感,被混不吝的富家子弟捉弄,被名門的大小姐看上玩弄。聽說因為不樂意,鬧出了不少笑話,後來大抵是因為大小姐家勢力太大,傅晏沒法子從了,等大小姐膩了才脫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