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心大的前座。
“那位——”
“我的新債主。”
他語氣扁平,可分明有幾分淺淡的在意。
孫瑞齊順著方向看去,國際部教學樓的門廳之上,一身黑裙的少女撐著防曬的黑色陽傘,正和一個短發的女孩聊得盡興。
“宋洇?”孫瑞齊清楚傅晏說的哪一位,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呐呐吐出這個名字,就瞧見傅晏一步步朝那邊走過去了。
“我靠,你倆什麼時候搞到一起的啊?”孫瑞齊在後頭沒動,嗓子破了音。
傅晏頭都沒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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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瞧著還不錯。”
京城的購物中心,黎瀟掃了好幾眼不遠不近跟著的傅晏,評價:“就是話少了些。”
“我不喜歡話太多的,話多的浮躁。”宋洇略思索,倒也勉強滿意。
“你這是偏見。”
少年跟在後頭,在宋洇偏過頭看他的時候,把目光投向遠處。
方才,黎瀟提議要買畫具,宋洇便叫司機把他們一同帶了過來。
挑挑揀揀許久,黎瀟忙著要回家完成每日的繪畫練習先行離開,就剩下宋洇和傅晏兩個人。
“傅晏,”宋洇轉過身,歪了頭問不遠處的傅晏,“還跟啊?就非得躲那麼遠嗎?”
整整兩個小時,傅晏就在後頭一言不發,像是個隨行的影子。
方才黎瀟在,她不方便說什麼,現在倒是有機會表達一下自己的不滿。
誰讓她現在不是跟他後頭丟人的大小姐,而是他的債主?
她現在有了特權。
“我現在對你算是有大恩吧?”宋洇埋怨,少女身上的黑裙是新季度的秀款,修飾身材,亭亭玉立,走到他跟前立定數落,“你這個人怎麼回事,對債主還這麼冷漠?”
語氣不善,但笑意分明染得雙眸柔和。
“沒。”傅晏低頭看宋洇,沒有回避,嗓音清啞中帶著年輕的青澀感,鄭重道歉,“我隻是沒逛過這裏,和你的朋友也不太熟,給你們留點空間。”少年的目光收了收,“女生之間聊天如果是私密的事,我應該不方便聽。”
確實是。
宋洇想了下她和黎瀟的議題,聰明地選擇了沒再興師問罪。
“那也應該問我再說。”
“記下了。”
宋洇滿意,正色問:“阿姨最近情況怎麼樣?”
她往前頭,傅晏便跟著,看來是將她的不滿聽了進去。
少年身高腿長,邁起來步伐大,便有意無意地慢上半拍。
兩個人恰好能並肩。
“挺好的。”傅晏想起什麼,眯了眼。
鄧清月這些天轉入軍.區醫院的高級病房,上了免疫療法,目前剛剛過了一個療程。
“能控製住嗎?”宋洇問的是惡化的情況,盡量問得委婉。
問題一出,傅晏一時沉默,側目看向一側的玻璃櫥窗,昂貴的商品琳琅滿目,這座偌大的商場無處不是奢華到極致的浮華與奢靡,將他襯托得更為蒼白與無力。
市中心的璀璨光亮將傅晏照亮,但少年的眼底依舊晦暗難明。
輕聲,“醫生說還有最多兩年。”
宋洇一頓,沒說話。
兩個人直走,到了盡頭。
宋洇有這樣的定義:“傅晏,你很愛你的母親。”
這些天,傅晏一直很配合。
以往攻不破的防線,原來,隻需要拿捏到他的軟肋就可以突破。
宋洇半是遲疑,沒想到這招在感情裏也這麼好用。
傅晏幫著按下電梯的按鈕。
回答:“她很愛我。”
欲言又止。
電梯間是個狹小的金屬盒子,走進去封上,便好像與世隔絕。
宋洇瞥了眼沉默的傅晏,突然很好奇:“那你能夠為她做到哪一步?”
“如果傅家沒有阻撓你,要求你做什麼,你會去做嗎?”
“宋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