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
【黎瀟:宋洇,我給你媽媽打電話她說你家出了事,看到消息回我。】
……
漫長的走廊上,少女微蹙眉,看了眼和傅晏的聊天記錄,沒有新消息。
又翻查了通話記錄,沒有來自傅晏的。
宋洇給黎瀟打了電話,問了傅晏的情況。
“他去了啊,說了是你的舞伴。”
黎瀟更為關心宋洇家裏的情況,對於成人禮上的事能簡要帶過便不展開。
宋洇聽到自己的聲音,清冷得凍人。
大抵是白天處理亂七八糟的事宜太累,她擺了一張嚴肅的撲克臉一整天,此時很難再去維係出一副虛假的溫和有禮的模樣。
“有沒有人為難他?”宋洇在意這個。
黎瀟一頓,沒說話,一陣訕笑。
答案顯而易見。
宋洇深深地吸了口氣。
傅晏真的參加了宋洇的成人禮,從開場到結束。
沒有見過他穿定製西裝的模樣,宋洇隻能模糊地在腦海裏描繪他的模樣。
該是像個騎士。
隻是公主本人沒有到場。
“我知道了。”
宋洇道了聲謝掛斷電話,心中五味雜陳,轉而撥了一通新的。
嘟聲響後被撥通。
很漫長的寂靜。
就如同醫院玻璃窗外的夜色,樹木輪廓淩厲,淡青的彎月似鋒利尖峭的鐮刀,疏冷至極。
許久,是傅晏先開口。
清沉的嗓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宋洇。”
宋洇抱著手臂,站在窗邊,單薄的身影有幾分落寞,啞著聲音告訴他:“我家裏出事了,所以沒去。”
“嗯。”
很輕的回答。
傅晏的四周安靜。
什麼聲響都沒有。
“你去了嗎?”宋洇深吸了一口氣,垂眼問他。
“去了。”
平淡的回答。
“去了?”
宋洇的情緒有些失控。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就是很生氣。
惱怒像是爆發的火山,把她的理智徹底淹沒。
“傅晏,你去了就沒發現我沒去嗎?你問都沒問我?”她冷聲質問。
“就不打電話問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不去,為什麼耍你?”
宋洇從淩晨兩點忙到現在,眼睛又酸又澀,忙得腳不沾地,積攢了一天的憤怒、委屈此時此刻都宣泄了出來。
他為什麼不問她?
就在那裏被人欺負?
就在那裏跟個猴子一樣被人圍觀,然後嘲笑被宋家的大小姐拋棄嗎?
傅晏沒說話,隻是靜靜地聽。
許久跟她說:“宋洇,看短信。”
清朗的聲音並沒有因為宋洇揚聲的質問生出怒意。
宋洇皺眉,開了免提,去查看手機的信息。
冗雜的來自各路親朋好友的詢問信息翻到一半,夾雜兩條被宋洇忽略的訊息。
【傅晏:出事了嗎?】
【傅晏:出事的話,祝平安。】
“你不會無故缺席,一定是有事,打電話怕吵到你,就發了短信。”
空蕩蕩的醫院走廊回蕩少年的聲音。
宋洇一怔,竟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今天太忙太累了。
媽媽根本沒辦法幫她分擔,宋家的人又如狼似虎,最終做決定的終究隻有她。
宋洇還沒有真正地成長為一名獨立的名門淑女。
她今天表現得很好,但還是會覺得害怕與悲傷。
宋洇仰頭看天花板,讓眼淚不掉下來。
傅晏是把她看透了。
宋洇沒由頭地亂想。
他是不是還知道她現在想哭?
宋洇知道,她現在嗓音都變了,就和孟晚枝一樣,誰聽不出來。
宋洇的聲音帶上了輕微的哭腔,但大小姐不可能掉眼淚的,隻是聽上去又軟又悲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