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1 / 3)

她隻記得宋洇總是黏著她爸爸。

像是個永遠不知疲倦的小怪獸、小炮彈,流行閃電般衝進宋清予的懷抱,抬起頭,笑臉盈盈,直到累了才歪過頭疏離而有禮貌地同她問好,叫一聲“媽媽”。

孟晚枝捏著沒有刺、柔軟花莖的菊,有些想念她的玫瑰。

“怎麼了,是出什麼事了嗎?”孟晚枝率先打破了沉默,耐心詢問。

宋洇語氣隨意,“也沒什麼,隻是想問你最近過得好不好。”

非常官方的開場白。

孟晚枝擰了一把花的細蕊,黃色的花粉沾了滿手都是,蹭到身上便髒兮兮的,味道也臭。

孟晚枝擰著眉,心裏麵止不住地悲傷,嘴上卻說:“媽媽很好啊。”

孟晚枝打小順風順水,小康家庭出生的獨生女,家裏雖不是大富大貴,但父母溺愛,集萬千寵愛於一身。她天真溫和,在學習上亦有天賦,考入重點初中,保送進入和宋清予同一所的附中,然後在天文社團和那個天之驕子開始了糾纏一生的旅途。

她沒吃過苦,甚至沒有真正地邁入過社會。

都說宋洇這樣的小姐命好,眾星捧月,是在愛裏長大。

可真正泡在蜜糖罐裏的,是她孟晚枝。

在宋清予死前,她就是被愛滋養以至於不需要獨立的女人。

孟晚枝想趁這個清醒的機會告訴宋洇,“洇洇,你不用管媽媽的,做好自己就行。”

宋洇沒說話,心裏卻明白:怎麼可能。

“媽,我會處理好的。”

孟晚枝笑說:“你這孩子還真的和你爸爸很像,從來都不聽我的意見,一意孤行。”

宋洇隻靜靜地聽,不做評價。

孟晚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生病之後,她會覺得心裏空落落,走路宛如遊魂,有時甚至覺察不到四肢,反應過來時,剪刀已經削開了皮膚,鮮血在流。

孟晚枝知道這樣不好,也知道她與宋洇之間,她才是那個該去擔責任的人。

她輕歎,語重心長:“抱歉啊,洇洇,媽媽不是一個合格的媽媽。”

一頓,她還是跟往常一樣,不喜歡給女兒回答的機會,繼續說,“但是媽媽和全天下所有的媽媽一樣,希望自己的小玫瑰盛放,無憂無慮,不用麵對風雪嚴霜,更無須畏懼烈日灼陽。”

溫柔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

奧斯陸的雪沒有停。

宋洇心裏頭發軟,輕笑,看向窗外。

堅定了自己的想法。

回答她:“媽,會的。”

第38章 38:再度曖昧

◎有我在,你想怎麼撒野都可以。◎

宋洇出行前特意挑選了正式的著裝, 一條酒紅色的晚禮裙,是以前的舊款式,胸口的地方稍緊,但看不出來。

她在外頭裹了件黑色的羊絨大衣, 夜色裏, 像是一株嬌豔欲滴的露水玫瑰。

“宋小姐,這是這次遊輪的邀請函, 您請收好。”

李叔看了眼懷表, 麵帶笑容。

“這次的舉辦方是一家俄羅斯大型船舶製造企業, 所以通用語言是俄羅斯語,遊輪上有翻譯, 您要是有需要可以去找他們, 如果沒有找到或是遇上什麼急事,也可以找先生, 他聽得懂。”

這些宋洇都知道, 她將垂落的碎發捋到而後,清淺地笑笑, 回答:“好。”

宋洇受過嚴苛的世家教育, 雖然不常用,但也係統地學過一些俄羅斯語,並不擔心溝通上的問題。

她稍稍回頭,看到傅晏在雪地裏與人通話。

男人膚色冷白,身形落拓而挺拔。

他穿著與宋洇相配的黑色羊絨大衣,長度剛好過膝蓋。

仰著頭, 骨節分明的冷白手指扣在手機上, 表情沒有波瀾。

“傅成煦那邊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