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問:“宋洇,你的手機呢?”
“剛剛走得太急,我怕出事,讓大家什麼都別帶,直接出來了,手機留在火場裏了。”宋洇煩躁,“這次沒什麼人員傷亡,幸好明天是我的生日宴,酒店清了場,沒什麼客人,消防員那邊把樓層高的工作人員也救出來了,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傅晏的目光頓在,在茫茫人海中鎖定。
消防車旁,俏麗的少女套了救援隊的外套,還鮮活,傅晏的目光柔和下來。
“那就好。”
“嗯。”宋洇點點頭,“就是我的手機……對了,你剛剛發消息和我說什麼事來著的?”
傅晏垂下眼簾,失笑:“也沒什麼。”
“真的?”
傅晏溫柔:“真的。”
“好吧。”
傅晏笑笑:“你平安就好。”
“我剛給爸爸點個電話,他應該和孟晚枝說了,她電話進來了。”宋洇遲疑,“你好好照顧阿姨,我先掛了。”
“好。”
宋洇寬慰地笑笑,“有事和我講。”
“一定。”
傅晏謝過了司機大叔,一個人獨立離開。
少年的身影單薄,摘下帽子時,碎發因為出冷汗而潤濕,一雙冷懨的眼眸眼尾少見地泛了紅。
他長長地吸了一口氣,在記者和圍觀者的人流中逆行。
著火的大樓在他的身後,染紅了半邊漆黑的天空,像是一場無盡詭譎的深淵地獄。
心髒從天堂到地獄,又回到人間。
傅晏打了電話到傅氏的總部,點名要找傅誠。
秘書小姐笑得矜持,問話時幾分不屑:“請問您是哪位?找我們經理有什麼事?現在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先生。”
傅晏走進昏暗沒有路燈的街道,一字一頓:“麻煩轉告——傅晏要跪下來給他道歉,就現在,在老地方,不見不散。”
-
傅晏小的時候,鄧清月在一個鋼工裏上班,早四晚十一,十八個小時班製,中間留一個小時吃午飯、晚飯。
這個鋼廠不符合勞動法,前些年被人匿名舉報,倒閉了。
新老板拍下地皮後,還未做好規劃,便一直荒廢閑置。
傅晏在鋼廠的住宿樓裏,跟鄧清月住八人間住了八個月。
因為他是個男孩,和女員工終究男女有別,鄧清月被說了不少閑話。
剛開始幾天他還能厚著臉皮,後來鄧清月被同事動手欺負,傅晏隻能拖著被子睡在過道。
再後來,鄧清月辭職了。
傅家人對於他們的動向清楚得很,傅晏一開始不懂,以為是媽媽欠了別人錢被打,後來才知道懷璧其罪,鄧清月知道得太多,傅家人要他們死,但又看螻蟻一般,高傲地隻是限製他們生存的可能性,要他們痛苦。
傅晏就是在鋼廠裏認識的傅誠,那時候,他們都還是小孩子,他總是打他。打得狠,不隻是尋常的恐嚇和驚嚇。
現在想起來,還是噩夢一般。
夜色裏,傅晏蹲在鋼廠住宿樓旁邊的廢棄車間。
昏黃的電燈還是之前的舊款式,傷眼睛,不大亮。
傅晏已經摘下了包,藏到了進來的過道裏。
因為裏麵還放著別人送的禮物。
“喲,還挺懷舊。”
傅誠進來的時候,手裏吊著一串勞斯萊斯的鑰匙,頭一歪,咧嘴嘲笑。
他一頭黃毛,嫌棄地看了眼上了灰的坐凳,幾分猶豫還是坐了下去。
“這麼踴躍來跪我?”
他就翹著二郎腿坐在傅晏的身前,心情大好,“還是少見野種你這麼上道。”
傅晏戴著鴨舌帽,蹲在角落,高大的身軀不像幼年時那麼窄小,盤曲在一起,好似束縛不住。
他弓著身體,冷冷地抬眸,問:“你在短信裏說的‘動我身邊人’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