訪,在百貨中心買到了望遠鏡,又到街頭的賣花人那裏要了一束玫瑰花,宋洇突然想來很多年前傅晏在花店打工給她送的玫瑰花。
女人一襲樸素的黑裙,突然好奇:“男朋友,我記得你之前送我的花,好好的盆栽,你剪了,削了刺送我是什麼意思?”
傅晏在付錢,賣花的老奶奶已經沒了牙齒,說話時隻剩下牙床,笑起來皺紋叢生,眯眼溫聲說:“謝謝你啊,年輕人。”
男人穿著簡單的灰色運動裝,扭頭重複:“花?”
大公夫人路易斯,是德國育種的雜交薔薇。
傅晏眯起眼,像是回憶,嘴角帶著淺淡的笑容,“在花店裏打工,買花可以打四折,相對便宜,而那個品種是店裏最貴的,當時在日本得了獎剛剛引進,我記得你也挺喜歡的。”
傅晏將買來的紅玫瑰花束整理好送到宋洇的懷裏,一如當年的模樣。
玫瑰鮮豔,像是燃燒的珍珠火焰,嬌美動人。
但依舊比不上宋洇。
女人一怔,似乎沒有想到:“最貴的?”
“對,最貴的。”
傅晏留給自己的生活費宋洇清楚。
她知道他掏空口袋給她買花,卻沒有想到特意給她挑選了最貴的。
“我以為你那個時候沒那麼喜歡我。”宋洇抱著花,跟傅晏走向回別墅的路。
“為什麼這麼想?”
“因為你一直在逃避我啊。”
傅晏失語。
許久他問她:“如果我不喜歡你,為什麼要接受你吻我,任由你擺布去做那些事?”
宋洇把頭埋進了花裏。
“也不是完完全全不喜歡,但總會有憎惡吧?”畢竟她強迫了他。
人的情感是複雜的,宋洇想情感是一個永遠無法平衡的天平。
一點點的喜歡,加很多很多的討厭,也會把人壓成極端的模樣。
更何況傅晏自尊心那麼強,她離開的時候他也沒有找她。
“你應該討厭我的。”女人聲音輕輕的。
“不會的。”
“什麼?”
“我說不會,”傅晏停下了腳步,稍稍彎下腰與宋洇平視,幾分不解,“怎麼會討厭你。”
宋洇眨眼,覺得釋然,又覺得高興,心底裏有了著落,立馬不講道理地舉例論證:“那你都沒有給我送生日禮物。”
男人的身型在世俗的街道被陽光柔化,冷懨的麵容露出抱歉的笑容,“其實準備了,沒送。”
宋洇怔然,沒想到,詢問:“是什麼?”
傅晏沒回答,直起身攬過她的肩膀帶她回去。
宋洇眯眼,探究一般靠過去想要搞明白他欲言又止的真相。
可傅晏隻是垂眸看著他。
是傅晏先妥協。
“回去給你看。”
宋洇:“哪個回去?京城嗎?”
“等會兒。”
宋洇驚詫:“什麼東西呀,你一直帶著!”
很寶貝的樣子。
宋洇開始構想,能夠一直帶著的能夠是什麼,可又無法去描繪出那個時候的傅晏能夠給她的禮物。
傅晏岔開了話題:“洇洇,過兩天生日想要什麼?”
宋洇想了一會,隱隱猜到了幾個答案,但不確定。
被他問了,稍稍思考,招手叫傅晏俯下`身,到他耳畔說了什麼。
很特別的要求。
足夠貪心。
傅晏氣息中發出一聲笑,看著她,眸光不移,問:“那我呢,你送我什麼?”
宋洇指了指自己。
在廣府最世俗的小街道裏,有沙茶麵的店鋪卷著白色的蒸騰熱氣兒,宋洇笑了聲,問:“這個,滿不滿意,想不想要?”
傅晏看著她,想起來十八歲的時候淩晨昏暗的街道,路燈半息,十字路口即將倒閉的金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