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往回走。”

大海的危險程度遠遠超過了寧楚瑜的想象,風平浪靜的海麵變得波濤洶湧,隻到她小腿的海水正逐漸往上蔓延,離岸邊還有一段距離,海水就已經漲到她的腰部,一條海蛇貼著她的腳腕遊了幾圈,遊完還飄到海麵上,黑白交替的顏色讓寧楚瑜頭皮發麻。

時刻注意著她的訣洛牽住她的手回來,一把捏住海蛇甩到遠處,安慰道:“別怕,你跟著我就好,我們先在這裏休息一下,估計趕不回去了。”他指了指麵前的大礁石,這是附近唯一在海麵上冒頭的岩石。

“嘩嘩——砰。”

海水突然急劇上漲,一個浪狠狠地拍打在寧楚瑜的腰上,現在別說抬腳走路,連站穩都顯得很艱難。

又一個大浪拍來,幸虧寧楚瑜早就牢牢扒著大礁石,這才沒被掀翻,就在她慶幸之時,忽然感覺到一股鑽心的疼痛從腳趾頭還有手肘傳來。

腿部受到的力是腰身的幾倍,冰冷的海水麻痹了她的感知,她低下頭看才發現,海水推動著她的腳往岩石上麵撞。

她還算好,訣洛就非常遭罪了,他怕水,方才能在水裏跑來跑去是因為水不深,很好玩。但現在水位已經差不多到他脖子了,他害怕地腿都在打顫。

他在水裏飄擺不定,寧楚瑜拉著他的手,緩解他的難受。

先把訣洛送上礁石頂部,寧楚瑜這才騰出手。左手的麻意還沒消退,握住的漁網掉回海裏,寧楚瑜隻能用右手使出渾身的勁兒攀上身後的大石塊上。

被海水打磨過的岩石異常光滑,踩上去連有花紋的水鞋都找不到受力點,大浪一下一下地猛打在身上,很快,她綁起來的頭發都濕了大半。

“一、二、三。”在心裏默默打氣,寧楚瑜一鼓作氣,憋的滿臉通紅,手腳並用終於爬到了最大的石塊頂端。

“咚咚咚。”因為動作幅度過大,斜挎著的簍子左右搖晃,裏麵的蝦螺“劈裏啪啦”地掉入海水裏。

坐在石塊上,寧楚瑜有些迷惘地看著麵前白茫茫的海麵,她往後看,原本露出尖尖的的岩石堆已經被海水掩蓋,海岸線逐漸後移,站起來看,也才堪堪看到椰樹林,看不見海邊捕魚的兩個崽。

一種難以言喻的孤獨感油然而生,海水到達石塊的一半,波濤洶湧的浪不斷地卷來,海底不再清晰可見,反而黑漆漆,仿佛有深海巨獸在凝視她。

訣洛扯住漁網,在大礁石輕輕呼著氣,他看著麵色難看的寧楚瑜,把顫唞的小手放進她的手掌心裏。

寧楚瑜捏著他的手,無聲的安慰與陪伴讓訣洛發抖的手恢複正常,她緊緊握住他的的手,自責道:“連累你了,都怪我要把漁網弄回來。”要是不在意漁網,直接離開,也不會被漲潮困住了。

訣洛搖頭,“有漁網能捕到更多的魚,有更多的魚我們才能活的更好。”漁網不管是冬天夏天都能抓到魚,不虧的。

寧楚瑜從來都不是坐以待斃的人,她壓住恐懼感,努力向後張望,比著距離以及海水上湧的速度,企圖逃離海水的魔爪。

不幸的是,海岸邊離她最近的一小塊礁石堆也有二十多米的距離,她摸了摸隱隱作痛的腰腹,思考冒險遊過去的成功率有多大。

海水越漲越高,過去了一個半小時,寧楚瑜嚐試的方法都不行,她左顧右盼,倒是發現訣洛身體微微顫唞,像是十分害怕。

“訣洛,你還好嗎?”寧楚瑜把訣洛摟在懷裏,他蒼白的臉頰突然爆紅,像是不習慣這麼親近的舉動。

“不太好。”訣洛實話實說,“好多水,嗚嗚嗚,我在發抖誒,抖得停不下來。”他全身都震得像帕金森發病,根本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