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南疆一族拿回南疆古書時保證過,說不會插手和兩族少主之死有關的一應事情。
那是誰救走了容夙?
手拿追蹤星盤的姚族修士對著段族那位修士遞了個眼神。
段族那修士就懂了:“一定是南宮族的登天境大能出手!”
“既然如此,我們也能讓登天境大能出手!”
“此地是莫州東湟城,雖然很是荒蕪,但我正好有一位師長在此遊曆,我這就聯係他,反正是南宮族先違背賭約的!”
反正他們隻要容夙死就行。
容夙死了,賭約的事情自然有高境界的修士頂著。
所以或許還要感謝那不知道誰給他們的絕佳借口?
離此地距離不遠的樹影裏。
容夙輕輕喘熄、靠著大樹,緩了緩才抬眸看向麵前一襲紅衣的女人,就是她把自己救走的。
雖然她不出手,自己應該也不會死,但傷勢應該也會再重一點。
隻是她救走了自己,也不知道姚段兩族會如何?畢竟她是登天境以上的大能。
容夙想著,忽然想到一點:登天境修為是約束姚族和段族的,而且玉灩春也不是南宮族的大能。
她似乎看到了天地誓約和三月賭約的漏洞。
她微怔。
玉灩春就看著她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還麵無表情的模樣,眼神有些複雜,選擇直奔主題:“容夙。”
她看一眼腰間的玉白葫蘆,從儲物空間裏摸出一樣東西給她,那是一把傘。
傘麵紅豔如滴血,傘柄幽暗深沉。
夜曇境裏,容夙被魔夜曇和魔修追殺,玉灩春出手救她時手裏就撐了這把傘。
她沒有說話,隻眼神幽幽看著玉灩春。
“這是幽魂傘……”
玉灩春原先估計打算解釋解釋幽魂傘是什麼,卻不知怎麼沒說,言簡意賅:“幽魂傘能藏匿蹤跡。撐著這把傘,就算姚族那子弟手裏有追蹤星盤,也不會知道你在哪裏。”
能藏匿行蹤的幽魂傘。
追蹤星盤。
容夙垂眸。
玉灩春就繼續道:“容夙,三月賭約還有兩個多月,哪怕隻是逃亡,你也堅持不住的。”
姚族和段族好歹是世族,族內子弟不會都是廢物。
而且血魂術的影響不止修為掉境,對敵的速度和感應也會越來越遲滯。
幾百個踏霄境修士,還不斷有聽到消息、原先在外遊曆的修士加進來,還有族內大能不斷給出的諸多致命殺器殺招。
姚族和段族的手段比南宮嚴想的還要無恥。
所以容夙很難堅持住。
“但如果你拿著幽魂傘,隨便躲在某個地方,躲到三月賭約結束,那麼——”
那麼容夙就安全了。
她說著,迎著容夙越來越沉的眼神,聲音也越來越低,看向玉白葫蘆的目光還有些不安和無措,就像做錯事的小孩子一樣。
她怕容夙又會說厭惡她,所以不要她的幽魂傘。
容夙沒有再說厭惡,隻是她也沒有要幽魂傘。
“我不會躲起來。”她沉聲。
不管她自己承不承認,南宮焰和南宮族扛住了姚族和段族的壓力、以三月賭約想護住她,那麼她容夙的名字前麵除了原先的正陽宗外,還多了南宮族的名頭。
所以她是頂著南宮族的名聲來和姚段兩族對賭的。
所以她不想躲。
三月賭約,追殺。
誰規定她隻有躲起來和被追殺兩種選擇呢?
容夙想著,眼裏迷霧散開,似有刀意散開,淩厲到足以刺破一切阻礙。
她想到玉灩春先前的話,重複了一遍:“哪怕隻是逃亡,我也堅持不住。”
那如果不止是逃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