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生,你知道我們來方家是做什麼的吧?不,你不知道,”柳氏深深吸氣,似自言自語,也似在對步生說,“你去打些水來,我也要梳洗一番。誰說對付男人的法子,就不能對付女人?此事,未必不可利用一二。”

“姑娘,主母待我們不錯,你何必……”

柳氏深吸一口氣,“步生,柳長春回來了。”

“什麼?”

“柳長春,他恐怕是想了什麼法子回來了。他和王家女的私情,以為我不知。”柳氏冷笑,“我先前還不知他為何那般討好那王家女,如今倒是明白了,那是咱們縣衙王捕頭的妹妹。”

第19章 夜會

當天傍晚,柳氏輾轉難眠,身上微弱的不適感不斷地提醒她昨夜發生了什麼。將近子時,她起身去拿水,卻偶然瞥見主屋的燈還亮著。

秦明月也沒有睡!她是忙著,還是也在回想昨夜……

若說對於處子之夜在中毒時交付沒有一點委屈,自然不可能,可是想想自己的身份,自己要做的事,柳氏就又覺得能有那樣一個晚上,也是一份偷來的歡愉。畢竟她的身體也隻是整個計劃的某一部分罷了,或許在某個不得已的時機,就不得不跟某個隻是對她見色起意的惡心男人……

竟然是她,倒也不錯。

忽然,兩聲明顯是人模仿的狗吠傳來,柳氏猛地睜眼,這是她曾與柳長春約定的暗號,公堂上柳長春被叛了死罪後,她萬萬沒想到還能聽到。

柳氏一驚,眉眼間盡是嫌惡,如此明顯的人學狗吠,還指望誰聽不出?當秦明月和整個方家都是傻子嗎?

而柳長春似乎不見到人死不罷休,犬吠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集,柳氏隻好匆匆批了一件衣服出去。

從東跨院的角門往裏走,大概跟正院花園的位置齊平,此處的門是倒開的,最開始是方家的一處鋪麵,後來方家生意越來越大,忌諱也越來越多,便覺得這裏距離女眷住的地方太近,頗為不便,就荒廢了,隻有個看門的老頭在。

那老頭年紀大了,晚上睡得沉,自然是什麼也聽不見。

柳氏悄悄到了後角門,隻見一個黑衣人影早已翻過不高的牆頭等在此處,見她過來,不管不顧的往前邁了幾步,就要摟抱上去。

柳氏往後退了一步,故作意外道:“你怎麼出來了?”

對麵的柳長春卻沒有因為柳氏的後退而有所收斂,他宣誓主權一樣一把把柳氏抱在懷裏,“小賤蹄子,你盡得意夠了!怕是早已恨不得我死在那深牢大獄之中吧。”

“哥哥這是說的什麼話,之前商量好的事情有變,又不是我能做主,”柳氏掙紮了幾下掙脫不開,幹脆由著他去,隻是男人的臭味縈繞,讓她覺得惡心,“若非有此變故,我還不知,哥哥早已把我許給了王有壯,我聽說,他們家的母老虎可是不容人呢。我為哥哥出生入死,哥哥留給我的路,竟都是給人做小,當真是我的好哥哥。”

提及這個,柳長春也有些理虧,“你都猜到了?”

“嚴大人是大家族出身,我們這點小恩小惠必定是買通不得的,哥哥這般全須全尾的出來,也隻能是下麵的人暗度陳倉,料想,是得了王捕頭的照顧?”

柳長春很是得意,“算是吧,都是慣用的法子了。隨便買個甘心為錢送命的人替我就是,隻要下麵的人都買通了,嚴大人也不過是個閉目塞聽的蠢貨。”

原來是用別人替了。這話說起來匪夷所思,實則不然,大戶人家子弟犯了事,隻要肯下血本,找窮苦人家買個願意替罪的,再把府衙上下打點明白,自然能夠把自家人換出來,隻是如此花的錢也極多,柳家隻怕是把老底都已經掏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