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悔。

賭坊裏有一批人走了,又來了一批新人,這新人舊人之中都有認得年輕人的,喊著他進去賭,年輕人張牙舞爪的說等錢到了就去。原來這人叫劉焱明,劉,倒是皇家的姓氏。

等楊老虎拿來了錢,天色已經大亮,秦明月一手攥著銀票,笑意盈盈地看著劉焱明。

而劉焱明顯然也知道璿璣令的重要,那令牌就在他懷中,幸好隻是銅製的一塊令牌,若是金的,隻怕也被他當了去。

後來跟著方絮的那個暗衛,似乎就是一塊金令牌控製的。秦明月覺得這個設定有點扯,當時還特意看了看,似乎是鐵製是學徒,然後是銅、銀、金。

暗衛的地位也能映射主人,很明顯這個年輕人的重要性,比起以後的方絮差多了。

令牌拿到手的瞬間,應九忽然跪下,道:“應九拜見主人。”

“嘶——”劉焱明不大高興,“你是不是早就不想跟著我了?”

應九不答,就像麵對剛剛的秦明月。

“走吧,隨我回去。”秦明月得意的揚了揚令牌,扶起應九,一邊當先走,一邊對她說:“我不管你的前主如何待你,到了我這兒,你首先要做的就是教我女兒方絮習武,其次是護衛方家安全。當然,方家不過是商賈人家,除了遭賊,幾十年也未必有什麼危險。”

“是。”應九酷酷地回道,如果她沒有穿囚服,滿臉黑灰的話。

秦明月再次把鬥篷遞給她。

嘖嘖,美女之家再添一員,現在已經有她自己,女主方絮,女先生陳先生,腦子不怎麼靈光的秋姨娘,每天來讀書的付嫣然和何妞妞算半個,還有……柳氏。

想到柳氏,秦明月的心情就急轉直下,古人的禮法裏,妾室謀害主母,哪怕不成也是死罪;而在秦明月心裏,柳氏畢竟才十七歲,惡行又被她及時阻止,至少,罪不至死吧。

“應九,若你有一天背叛我,試圖殺我,卻被我攔了下來,你說,我該如何處置?”

馬車裏,秦明月問。

“淩遲。”應九毫不猶豫。

哎,就不該問她。

見秦明月不滿意,應九也沒再說話,而是繼續閉目養神,仔仔細細聽著外麵動靜,以防隨時有人對主人不利。

到家時,所有下人噤若寒蟬,不敢多說一句。

秦明月卻沒事人一樣,吩咐人給應九安排住處,想了想就安排在柳氏隔壁,如此正屋她住著,東廂兩間方絮和陳先生住,西廂兩間柳氏和應九住,倒也熱鬧。還吩咐人給準備衣服、食物,燒水洗澡,當真如座上賓一般。

但誰都能看得出,秦明月心不在焉。連給應九準備了三頓飯後,信嬤嬤終於忍不住了。

“姑娘,我已吩咐人把柳姨娘關進祠堂。”信嬤嬤道。

祠堂在正院最後一進,單獨隔了一個小院子。

秦明月聞言一怔,不由自主地往柳氏那邊一撇,原來不是她不肯出來,而是已經不在了?

秋風漸漸涼了,天快黑的時候飄起了小雨,院中的草木也不再是鮮豔的綠色,落花隨流水去,滿目蕭條。

秋姨娘帶著信嬤嬤、韓嬤嬤、楊老虎楊雲豹兄弟和梅蘭竹菊四個丫頭齊齊到了秦明月的屋子。

“太太,不能再留柳氏了。”秋姨娘率先道,相比於前些日子相見時的失魂落魄,她有幾分得意,仿佛時間已經見證她才是對的,“此人心腸歹毒,留在身邊隻會成為禍害。”

“是啊姑娘,”信嬤嬤也說,“這柳姨娘恐不是甘心一輩子做小守寡的人,姑娘,這次我們能防,下一次可怎麼辦?”

“主母,柳姨娘心思深得很,有她在,隻怕……”春梅似乎也有話說,隻是不敢如秋姨娘和信嬤嬤說的那麼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