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玉雪又說,她家裏是個跑商,在外地做點雜貨買賣,平時不住在黑甕城,這次回來也是來進貨的。

黑甕城的養顏膏在外地特別好賣,周玉雪說他家往常都是從醫館進貨,運出去倒手,掙點兒中間差價。

如今她家裏境況好了一些,也在外地盤下了自家的店麵。

今年早些時候,她家裏從一位年歲已高的老藥師那裏,買到了一份養顏膏的方子,家裏人有略懂藥理的,便打算自己試著調配養顏膏,放到自家鋪子裏售賣。

但這第一步,膝杖草塊根,卻不大好買。

周玉雪說:“阿瑤妹妹,你看我年長你幾歲,便稱呼你妹妹吧。我堂叔說,阿瑤妹妹一直給陳家醫館供貨;我懂陳家醫館的規矩,小於一指長的塊根他們那邊是直接不收的;阿瑤妹妹這裏聽說是自己有人在山裏采挖塊根,那挖到太小的,舍棄不要對你來說也是損失;不知道阿瑤妹妹這邊,能否將這部分勻些給我呢?”

她這樣一說,阿瑤一時竟沒答上話。

一指長以下的塊根不收,是陳家醫館定下的規矩,對外的解釋是藥效不行。

但實際上,陳家醫館不收,別家醫館迫於陳家醫館的權勢,明麵上也不收,但背地裏從沒少收過一根。

藥效到底如何,誰又知道。

膝杖草塊根挖到就是錢,誰也不會因為嫌小就再種回去。

但是仔細一想,劉雷雨交給阿瑤的塊根,確實沒有低於三兩以下的。

阿瑤飛快的想了想,周管事既然讓自家侄女來了,那說明這背後的交易情況,周管事也是門兒清。

那周管事的意思,到底是默許並希望自己把小的塊根賣給他侄女,還是暗中查探自己有沒有違背陳家醫館的規矩呢?

阿瑤心裏猶豫,所以她隻是一臉歉意的笑著說:“玉雪姐姐,我家賣的塊根,都是別人挖了送來的,往常並沒有太小的塊根送來。你的意思我等我家阿爺回來了就說給他聽,具體什麼情況我這會兒也應不了你。”

她說的都是實話,因此語氣坦蕩並不心虛。

周玉雪一聽,立即答應下來:“那是必然的,我來一趟隻是我的誠意,並不是立即就要逼迫你拿主意。”

她說著,又拿出了一塊正麵刻著“雪”字的木牌,交給了阿瑤:“若是你得了消息,煩請連這木牌一塊送給周管事,不知可方便?”

這點小事阿瑤肯定是一口答應下來。

周玉雪事情談完了,本就該告辭了,隻是她卻極其自然的跟阿瑤聊起天來:“阿瑤妹妹,我剛才看你可是在練習騎術?這方便我倒有些經驗,不如讓我與你說說?”

周玉雪是騎馬來的。

阿瑤家的大眼站在人家的棗紅大馬身邊,嬌小的像個小可愛。

本來阿瑤就羨慕的不行。

騎術這東西,阿瑤認識的人裏麵就沒有會的,她即便想拜師也沒有門路。

現在卻遇到周玉雪主動提出來,阿瑤興奮的眼睛都亮了。

盡管如此,阿瑤還是搖了搖頭。

不等她開口,周玉雪就看出了她的顧慮,隻見她不動聲色的衝著自己的馬吹了個呼哨。

“這是我的馬,它叫紅雲。”

周玉雪話音一落,紅雲就湊了過來,用它的大腦袋在周玉雪身上輕輕蹭了蹭,一派親昵的模樣。

紅雲長得漂亮,一身鬃毛柔順似水。

它蹭完了自家主人,就歪了歪頭,撲閃著超長的睫毛衝阿瑤看。

天哪這種會心一擊誰受得了!

周玉雪又說道:“紅雲是我從小養大的,這些年一直跟著我走南闖北,我到哪裏她就到哪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