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膝杖草不便再種以後,劉雷雨為了以後的生計,苦苦思索了很久。
她必須要利用靈田,種植能賣錢的作物,但同時這回種的作物,萬萬不能再像膝杖草那樣,背後有那樣多複雜的牽扯。
想來想去,山芷是她得出來的最好的選擇。
雙鋒山裏野生的山芷不算多,大都生長在山頂崖壁陡峭的岩石縫裏,是爬藤攀附在山石上生長的。
山芷果子從掛果到成熟要好幾個月,但一旦進入成熟期,從完全青澀生硬到鮮紅熟透,卻隻有短短的一兩天時間,隨後就會從枝頭掉落。
熟透的山芷果皮薄如蟬翼,往山石草木上輕輕一擦就立馬會炸裂開來,將包裹著細小種子的果漿噴濺的到處都是。
正因為不好存放,山裏願意采摘野生的山芷鮮果賣錢的人可不多,這果子一片藤上也長不了多少,往往即便是摘到了,也就順手帶回去哄哄孩子當個零嘴。
但幹山芷果子,食肆啊藥店啊都是收的,價錢還不低。
這東西尋常百姓人家根本不會買,都是大戶人家做藥膳時搭配用,養生最好不過。
劉雷雨特地打聽過,往南邊的山裏,有人家專門種山芷,曬果幹來賣錢。
種山芷不比種麥種稻,須得種在山中,田裏是種不活的。
首先還得知道種植方法,再一個還需要人精心看護,花費的精力不僅要比種糧食多得多,一個弄不好還容易竹籃打水一場空。
但真的種成了的話,一季的產出能抵種糧食三五年。
這差事不適合壯勞力頂梁柱來幹,風險大回報小,也大材小用;但對於劉雷雨和母親來說,卻是正合適的,她倆最不缺的就是時間和耐心。
至於種植方法,劉雷雨根本沒擔心過,她摘過山芷果給胖丸子吃,胖丸子打了包票,說靈田裏肯定能種出來。
劉雷雨什麼都盤算好了,到時候山芷果種出來,還叫阿瑤幫著賣。
山芷果掙得大概比不上今年賣膝杖草那麼多,那到時候她跟阿瑤就三七分賬,四六也行,全聽阿瑤安排。
設想是好的,隻是令劉雷雨沒想到的是,她不過剛剛提了山芷,阿瑤竟直接搖了搖頭。
“雷雨哥,我不管你了,反正膝杖草塊根,本就是你挖來的,你願意賣給誰,願意賣什麼價錢,我原本也不應該多嘴。隻是膝杖草不比旁的東西,它是有行價的;你沒去醫館賣過貨你不知道,黑甕城裏大大小小的醫館,全都是以陳家醫館為首;陳家定下來的價格,明麵上誰也不敢去違背。玉雪姐姐畢竟是周管事的侄女,你這樣得罪了她,可想過往後?”
阿瑤講的苦口婆心,然而無論她怎麼說,劉雷雨就隻會搖頭:“明年我就不挖膝杖草了。”
阿瑤見了,以為劉雷雨是鐵了心要敷衍她。
她心中生起一股鬱氣來,竟然覺得有幾分酸楚,羞惱之下,她當即脫口而出:“雷雨哥,明年,你就不要來找我了。”
“什麼,阿瑤你說什麼,我沒聽清。”
劉雷雨其實聽清了,可她根本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定是她聽錯了,一定是這樣。
她連忙追問,緊緊盯著阿瑤的臉,一眼不錯的等著她即將說出來的每一個字。
阿瑤被她看的紅了臉,昂起頭來傲氣的說:“什麼沒聽清,雷雨哥,我說不管你明年種什麼,你自己拿去售賣吧,就不要再來找我了!明年我就十四了,不方便再過多與你來往。”
這些話,是阿瑤從周玉雪那裏聽來的。
周玉雪並沒有直接說,她隻是講她自身經曆,她有個童年玩伴小哥哥,兩人從小到大一直十分要好。長大後她最初出來跑商時,也多虧了小哥哥幾番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