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來煮了滿滿一鍋,鮮香誘人,可把她倆給吃美了。
再後來,她倆一直沿著河岸前行的小溪,水麵逐漸變得開闊,河水裏也有了魚蝦遊動。
岸邊的草木也變得豐富茂盛起來,劉雷雨挖到了一株野芋薯,一下子就解決了她跟阿瑤的“食物危機”。
野芋薯長著比人還要高的芋荷葉,地下還結著膨大的芋薯。
這時節芋荷葉枯萎了,隻剩下細長的杆杆,藏在一片水草蘆葦中,毫不起眼。
阿瑤根本沒認出來,但劉雷雨卻心細發現了。
劉雷雨小心的將野芋薯的整個塊根全都從泥裏刨了出來,因為埋在泥裏過了一個冬,芋薯被泥裏的土蟲啃吃了大半,隻剩了拳頭大小的一塊。
劉雷雨一點也不嫌棄。
水邊的早晨,天天都會起霧,她便趕早將這野芋薯種到了靈田裏。
小半天的功夫,靈田裏就長出了芋荷梗;過了一夜,最先種下去的那一顆芋薯長成了高大的母芋,開始瘋長起來。
芋薯是極美味的。
最簡單的做法,就是將芋薯從泥裏挖出來,直接扔進火裏去烤。
等到外麵一層芋薯皮烤的焦焦的,就用一根小木棍,把芋薯從火裏扒拉出來。
剝開外頭焦黑的一層,裏麵的芋薯又香又粘,吃上幾塊就能填飽肚子。
隻是這吃法怪狼狽,烤焦的芋薯抓在手裏黑乎乎,啃到嘴裏臉上也要蹭到焦炭。
阿瑤見不得劉雷雨這粗放的吃相,她便將挖出來的芋薯帶去河邊,洗幹淨芋薯外頭裹的泥,在放進鍋裏,加水煮熟。
這樣連皮煮出來的芋薯,吃的時候先撈出來瀝幹水,用手指輕輕一掐,芋薯皮就撕破了一道口子,一邊剝皮一邊吃,到最後把芋薯皮一扔,手臉都是幹幹淨淨的。
煮熟的芋薯一頓吃不完也不要緊,瀝水控幹後收起來,什麼時候想吃就隨手拿一個,涼著吃也香的。
劉雷雨找來了一根長樹枝,一頭削的尖尖的,做成了個臨時的魚叉。
她苦練了好幾天的“叉魚”技術,終於趕在元宵節那天,從溪裏叉回來一條巴掌長的小魚。
當天晚上,阿瑤就用這條魚,配著芋薯和剩下的幾顆紅棗,煮了一鍋奶白的魚湯。
其實,這鍋魚湯裏沒有油沒有鹽,調味用的是劉雷雨帶的醃鹹菜;沒有蔥沒有薑,好在魚比較小,魚腥味兒倒也不明顯。
靈田裏的野芋薯長了一茬又一茬,劉雷雨跟阿瑤吃都吃不完。
阿瑤用煮熟的芋薯,去皮搗成泥,搓了幾個芋泥丸子。
到了開飯時,她先將芋泥丸子舀在碗裏,澆上魚湯後,就成了一碗“元宵湯圓”。
劉雷雨一邊吃,一邊忍不住誇讚阿瑤心靈手巧。
明明是苦難至極的日子,偏偏跟阿瑤在一起時,就根本察覺不出苦來。
當天夜裏,劉雷雨就做了個夢。
她夢到這座山變成了無窮無盡走不完的連綿山脈,她跟阿瑤一直被困在山裏,兩人實在走不出去之後,就找到一處合適的山頭落了腳,她們蓋了一間房子,還在房前屋後開了荒田,過起了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
這個夢平實悠長,又真切的仿若現實,以至於第二天一早劉雷雨被阿瑤叫醒時,她張口就喊阿瑤:“娘——子。”
娘後麵那個“子”字,硬生生被劉雷雨咬在舌尖咽了下去。
阿瑤一下子愣了,驚訝的問她:“你喊我什麼?”
劉雷雨慌忙掩飾:“我想我娘了,不小心喊錯。”
她倆從墜崖至今,已在山中走了二十多天。
沿途走來,她倆腳程並不算快,一路所到之處也都做了標記,表明行進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