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雷雨和阿瑤畢竟都是沒出過遠門的,住客棧對她倆來說都是破天荒頭一回。
因此選個認識的掌櫃開的客棧,總比完全陌生的要更令人安心一點。
她倆一路將馬車趕到了來福客棧門外,立即有店小二從客棧裏迎出來。
那店小二看清劉雷雨和阿瑤的麵目之後,心中倒生出了一絲訝異,不過他麵上絲毫不顯,照樣熱情的迎接她倆。
聽說劉雷雨和阿瑤是來投宿的,店小二立即將兩人迎進了店裏,交給另外的夥計招呼,他自己則趕著劉雷雨的馬車,停到客棧後院的馬廄裏去。
店小二安頓好了劉雷雨的馬車,立即轉頭去找了掌櫃。
其實這家來福客棧,跟對街的陳家醫館一樣,都是陳心瑜的產業。
客棧的掌櫃啊夥計啊都是陳心瑜的手下人,而更巧的是,這店小二就是去年被陳心瑜派去山裏,找了墜崖的劉雷雨和阿瑤足足一年的人。
陳心瑜為了方便找人,是給店小二他們看過劉雷雨與阿瑤的畫像的。
所以店小二一看到劉雷雨和阿瑤過來,就認出了她倆。
隻是當初陳心瑜明明交代的是一男一女,而今天劉雷雨卻換上了一身女裝,才讓店小二詫異了一下。
店小二把這消息彙報給了掌櫃,也就是他爹知道。
他爹一聽,就更覺得巧了。
“你趕緊出去一趟,去牙行。”掌櫃這樣吩咐他兒子:“速去速回。”
客棧的夥計看劉雷雨和阿瑤兩人穿著一模一樣的裙子,像是姐妹,便自作主張給了她倆一把鑰匙:“客官樓上請,用飯可以親自下樓來點,也可以讓我們夥計送到房間裏。”
劉雷雨當場鬧了個大紅臉,她根本沒敢去接鑰匙,強裝鎮定的對夥計說:“再要一間房,一共兩間。”
誰知夥計臉上露出一臉歉意來:“兩位客官,真不好意
阿瑤見劉雷雨臉紅的不成個樣子,她實在忍不住偷笑。
趁著走到樓梯拐角處,夥計先去開門的時候,阿瑤故意拉著劉雷雨落後幾步,她壓低了聲音問劉雷雨:“你臉紅什麼呀?”
劉雷雨支支吾吾的根本說不出話來。
她臉紅什麼?她敢說嗎!
阿瑤才不肯放過她:“咱倆之前住在山穀裏的時候,不是一直都住一間房,睡在一張床上嗎?”
那時候她倆其實連床也是沒有的,不過是用木頭搭了個架子,上頭墊著幹草。
阿瑤晚上睡相實在糟糕,經常睡到半夜就從“架子床”上滾到了地下。
後來實在沒辦法了,劉雷雨就把“架子床”挪到了牆邊,晚上讓阿瑤睡在裏側,她自己睡在外側攔住。
夏天的時候阿瑤怕熱,倒還好些,她貪涼,夜裏睡覺時哪怕來回翻滾,也總是貼著牆。
等到冬天天氣一冷了就不行了,不管頭天晚上兩人入睡之前是什麼樣的姿勢,第二天早晨阿瑤肯定都是在劉雷雨懷裏醒來的。
沒辦法,兩人擠擠才暖和唄。
劉雷雨被阿瑤問的心虛,隻有她自己知道那些個日日夜夜,她都是抱著什麼樣的心思入睡,又是帶著什麼樣的心思醒來。
其實山裏過的那一年,條件是極為艱苦的。
但劉雷雨回想起來,卻一點也不覺得難熬。
她每天都能跟心愛的人一起生活,還有什麼比這更幸福的事情呢?
“那時候,跟現在不一樣。”劉雷雨回答的聲音低到幾乎不可聞。
阿瑤本來還想問她,到底哪裏不一樣。
不過看劉雷雨實在是羞的狠了,一張臉上紅雲如霞,眼波流轉,讓人看了就恨不能抱到懷裏藏起來,不舍得給別人瞧見。
阿瑤這才收了心思,牽著劉雷雨往前走去。
等劉雷雨和阿瑤兩人進了客房一看,裏頭的陳設果然如同夥計所說,進屋後一眼就能看到牆邊的窗下有張窄榻,躺一個人睡覺還是綽綽有餘的。
往裏走有扇房門,推門進去裏間才是床鋪。
劉雷雨一看,她自己首先走過去站在榻前,對阿瑤指了指裏間:“我住在這裏,阿瑤你住裏間吧!”
夥計一看她倆確定要入住了,立馬麻利的喊人搬來了一架立屏,擋在窄榻前麵,又送來了幹淨的床褥,將窄榻布置好。
劉雷雨和阿瑤等在客房裏,看著夥計帶人將房間收拾好,又送了炭盆進來暖房。
這麼一耽擱,外頭天早就黑透了,街上各色的花燈點了起來,窗外亮如白晝。
客棧外頭就是街市,這一帶還不是玩樂的地帶,街上的人聲也逐漸熱鬧起來。
劉雷雨在房間裏坐不住,她不知道是不是被炭盆烘的上了火,雙頰滾燙一片,怎麼也涼不下來。
等夥計們一走,劉雷雨立即也跟著往門外挪,她把兩隻手背貼在臉上,手背的溫度稍涼一些,勉強還能給雙頰降降溫:“阿瑤,咱們,咱們還是出去看燈吧!”
誰知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