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雷雨趕緊接過來,自己去生爐子去了。

大夫見狀,就請楊氏和阿瑤避了出去,他要解了阿爺的衣服,替阿爺施針。

楊氏道一聲“有勞大夫”,隨後坐到堂屋去等。

而阿瑤跟在她身邊,坐立不安看著都揪心。

楊氏看著她,知道她心裏難受,對著自己也不好說,便開口輕勸:“阿瑤,你去看看藥煎好了沒有。”

阿瑤感激的朝楊氏道了謝,快步跑進了廚房。

劉雷雨正坐在爐子前扇風,她剛剛生起來的爐子,火燒得不旺,藥罐裏的藥湯煮了好一會,都還沒有散發出藥氣來,她都有些急了。

阿瑤原本滿心惶惶的走過來,但劉雷雨聽見腳步聲一轉頭,見是阿瑤來了,就對著她笑了一下時,阿瑤一下子忍不住,就破涕為笑了。

原來劉雷雨臉上被她自己擦的黑一塊花一塊,全是煤灰,她咧嘴一笑時,又露出一口白牙,那模樣真是可愛極了。

阿瑤走過來,依偎在劉雷雨身邊蹲下。

“雷雨,我好害怕。”

劉雷雨本想安慰阿瑤,但她看了看自己黑乎乎的兩隻手,伸到一半又作罷了:“阿爺吉人天相,肯定會沒事的。”

阿瑤自己拉起了劉雷雨的胳膊,她把頭埋在劉雷雨肩上,閉著眼睛許久說不出話來。

劉雷雨便也不說話了。

左右她來來回回能說的,也就是那幾句,輕飄飄的說著好聽,實際一點作用也沒有。

她還不如加緊扇爐子熬藥,來的實際些。

阿瑤緩了一會,自己感覺緩過勁來了,便接過了劉雷雨手中的扇子,讓劉雷雨歇歇手腕:“其實我以前也見過好幾個得了中風症的。村東頭有個錢伯,以前中風中了半邊身子,他後來恢複得不錯,剛開始連吃飯喝水都要人伺候,後來慢慢也能自己下地行走,如今看著跟正常人也沒什麼差別了。”

劉雷雨趕緊點頭:“對對對,阿爺肯定也能恢複好的!我們給阿爺用最好的藥,用心照顧他,肯定能好!”

“是吧!”阿瑤衝著劉雷雨笑。

她嘴唇有點發抖,內心裏剩下的話,不僅不敢說,連想都不允許自己去想。

村裏除了錢伯,另外有幾個得了中風的,都沒熬過來,最多的也就拖了三個月。

阿瑤強迫自己忘記這些。

劉雷雨看著阿瑤故作堅強的樣子,一顆心都被揉碎了,她特別想要將阿瑤攏進懷裏,擁抱她,安慰她,給她依靠。

可是,偏偏她動作太慢了,定親的事情還沒有開始辦。

劉雷雨心裏著急,要知道阿瑤一直是跟著阿爺兩個人過的,有阿爺在,阿瑤的親事自然是阿爺做主;但萬一阿爺有個好歹,阿瑤那個畜生爹爹陳達,會不會跳出來,對阿瑤的事情橫插一腳?

這很有可能啊!

劉雷雨越想越覺得不行,她趕緊跟阿瑤說:“阿瑤我得出去一趟!”

阿瑤看她神色凝重,隻當她是家裏有事:“哦對,今天我得請你娘留在這裏幫我,你有什麼事情,可要緊?”

“沒事,我去去就回!”劉雷雨騎了阿瑤家的馬,忙不迭就出門去了。

她去了靜山上的莊子,關在柴房裏的劉香月早就醒了,發了一陣瘋又出不去,正累的在休息。

聽見外頭有人來,劉香月又破口大罵起來。

劉雷雨聽著那些汙言穢語根本不為所動,她也不給劉香月打開門:“我有幾句話問你,你老老實實說出來,我就給你饅頭和水。”

劉香月一開始不配合,劉雷雨作勢轉身就要走:“那我明天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