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劉雷雨的事情拿出來說。

他還故意模糊了楊氏的身份,將“楊家養女,生母與前朝昏君有情”這一段含糊其辭。

這些話落到有心人耳朵裏,連楊啟都覺得,楊氏分明就是前朝公主啊!那劉雷雨,就是前朝的血脈!

趙皇帝要的就是這樣的誤會。

他之所以留了劉雷雨的性命,本就是為了故意這樣做,才好打那些不安分的老頑固們的臉。

老頑固們不是口口聲聲說,隻有前朝血脈才是“天道正統”嗎?

那就給這些老頑固們看看,所謂的“天道正統”,到底幹出了什麼事。

還是他趙某人天命所歸啊!

趙皇帝心頭這口忍了十幾年的惡氣終於痛快的吐了出來,他實在是太高興了。

當天夜裏,趙皇帝習慣性的入睡。

半夜裏,他突然從睡夢中驚醒,隻覺得殿中的熏香味道格外濃烈些。

這熏香是他用慣的,用了十幾年,調香用的也不是什麼名貴香料,都是常見的品種。

趙皇帝心裏也奇怪,怎麼還會有劉雷雨那樣的人,對常見的香料還會過敏。

他覺得有些口渴,便喊人要水。

然而一張嘴,他才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

再試著動動手腳時,才發現,他竟然也不能動了!

趙皇帝這才意識到,這香有問題!一定是香中添了一些罕見的東西,才會讓劉雷雨過敏!

這香有毒!

然而,他明白的太晚了。

彌留之際,趙皇帝眼睛已經昏花了,他隱約看見,竟然是“獻國侯”楊啟麵無表情的走近了他的床前。

“是你?”趙皇帝不敢置信的眼神裏寫滿了疑問。

可惜,他注定隻能帶著這疑問死不瞑目了。

淩晨時分,皇城裏傳出了喪鍾的悲鳴,趙皇帝駕崩了。

等到了天亮之後,這南詔國竟然平靜的變了天。

趙皇帝雖然在位十幾年,但前頭生的都是公主,長子次子都沒立住,最大的兒子也才五六歲。

“獻國侯”楊啟搖身一變,成了監國,扶持著五六歲的小皇帝登了基。

小皇帝年幼體弱,根本少不經事。

這天下,竟然最終落進了楊啟的手裏。

劉雷雨的“示眾”之刑,第三天就被停了。

楊啟親自與楊氏和劉雷雨見了一麵。

他是個有野心的,“監國”必然不是他的最終位置。

趙皇帝的骨血,注定不會有機會平安長大。

而楊氏和劉雷雨,作為前朝的血脈,楊啟原本的打算跟趙皇帝一樣,也是想趕盡殺絕的。

但是劉雷雨以女兒身娶了個女子,這倒是個機會。

劉雷雨跟楊啟保證,不管她到底是誰的血脈,她這一生都不會與男子成婚,她身體裏的血脈,不會遺傳下去。

楊啟信了。

他當場賞了劉雷雨一個封號:女公子;還賞了阿瑤一個誥命。

明明趙皇帝新喪,國喪期間禁止一切婚喪嫁娶。

偏偏楊啟要對著幹。

他找了個借口,隻說當天他去靜山接走楊氏那天,是劉雷雨和阿瑤大婚的好日子,被他給攪合了。

於理,他該補償劉雷雨;於情,他還受過劉雷雨叫他一聲舅舅呢。

劉雷雨無法拒絕。

於是,在楊啟的操辦之下,劉雷雨和阿瑤在京城裏又成了一次婚。

那可真是個糟心無比的婚禮,出席的所有人劉雷雨和阿瑤都不認識,她倆就像兩隻提線木偶,被擺弄來擺弄去。

滿京城的人幾乎都來圍觀了這場“女子與女子成婚”的稀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