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算通宵嗎?”
“不了,有點累,回去吧。”
“三明治呢?”
“回去吃。”
霍緋箴並不知道臉上被抹了顏料,帶著那抹灰藍收拾東西,關燈,鎖門。
一般來說她們很少打車,都是走路回去的。酷暑的季節已經過去,深夜走在路上帶點涼風,也是愜意。
“今晚可以去你房間嗎?”
“會有顏料氣味。”
“我覺得挺好聞。”
“瞎說。”
“客廳也有這味道呀,早習慣了。”說著覺得腮幫有癢,還撓了撓。
摩爾看了她臉上那抹灰藍的顏料一眼,垂眼小聲說:“去你房間吧。”
“好呀。”
正好有輛出租車開過,霍緋箴立即揚手把車攔下,還順勢拉了身邊人的手:
“別浪費時間走路啦,明天我有事還要早起……”
……
哦,對了,還有打瞌睡時那句很小聲的話語,霍緋箴半夢半醒間好像聽到了,但又沒聽太清。
回想了一路才勉強想起來,好像說的是:安安分分過日子不好嗎?
···
一個月過去了,壁畫如期畫好,霍緋箴站在它跟前看了許久。
“就算你自己不滿意,我也不會讓任何人動這麵牆的。”她對摩爾說。
“我自己確實不太滿意。”
“那我買下來,呃……過段時間,等我手頭鬆動一點。”
哪個畫畫的人,不喜歡聽這樣的讚揚呢?
“既然我不太滿意,”摩爾笑了說,“就送你算了。反正我也沒送過你禮物,對不?”
霍緋箴驚訝回頭:“真的送我?”
“嗯,開業禮物。”
霍緋箴笑起來,晃眼間以極快的速度扣住她後脖子。沒來得及躲開,就被從嘴唇上拿走一個響亮的吻,力度不輕不重。
然後一瞬間,“偷襲者”又迅速離遠了。
“謝謝!”
摩爾隱隱皺了些許眉,她不抗拒這些親近,但她從來沒能躲開這些無關緊要的小偷襲。甚至往往在霍緋箴得逞之後,她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這令她有點被動。
最近獨處時,這些親昵的小舉動變頻密了,也愈發顯得自然,如果不是她們還保持著邊界感,簡直就跟戀人的所作所為無異。
有點危險。
“你知道我現在擔心什麼嗎?”霍緋箴回頭繼續看她的新收到的禮物,語調輕快,“以後這個店不做了,我要怎麼弄走這麵牆。”
“幹嘛還沒開張就說不吉利的話。”
“自然規律嘛,沒有能永遠開下去的店。”
“那就讓它自然消亡,也沒有永遠留存的畫作。”
“哪能一樣?”霍緋箴像在自言自語,“明天就找人來高清掃描一份電子存檔……”
又回過頭來問:“可以嗎?”
是出於對創作者的尊重的征詢,摩爾看著那輕快的表情,卻像是被提醒了:世上沒有永恒的東西,每個瞬間都終將一去不複返。
她沒說別的,隻說:“隨你。”
···
沒多久,新店終於籌備妥當開張,店名隻有一個字:“鬆”。
按原本說好的,這家餐廳主要由大鬆主理,與酡曉聯合經營。為此酡曉的人手也作出了調整,還另外請了一批新員工。
開張那天,來了不少朋友。維娜姐和她女兒玖玖都來了,麗娜接近臨產期沒來,倒是派了在市工商工作的丈夫來道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