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

一位差不多要被人遺忘的前組織成員正在來日本的路上。

梅洛先生,或者說法列爾·克裏斯(如果已經沒人記得他了那可以回憶一下倒黴幽靈塔事件裏的倒黴先生),他正在從歐洲回日本的飛機上,為了避開組織和警察他決定遠離東京和長野,所以他選擇了京都。

京都府,真是個風平浪靜的好地方!梅洛這麼想著,高高興興地往窗外一看。

一望無際的雲海正在眼前鋪開,盛大燦爛的陽光讓人覺得心情舒暢。靠窗的位置是個戴著帽子的旅客,梅洛還注意到對方有一頭淺金色的頭發。

差那麼點意□

“剛醒?”他問。

“……”小鄰居又不說話了。

謊言說多了難免會出錯,這塊空白暫時還沒必要修補……要說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工藤新一還沒來得及跟降穀前輩把這段說清楚,現在也不是聯係前輩的時候,所以他最好還是保持沉默。

“嗬。”

黑衣組織的殺手忽然冷笑,他抓住偵探的肩膀把人摔在牆邊,沾著煙灰的鞋底重重地碾過偵探腹部前兩天受傷的位置,他自己打傷的地方當然記得一清二楚。

琴酒冷漠地得出結論:“所以你知道「銀發美人」的事。”

想要蒙混過關的偵探隻覺得組織的殺手大哥今天心情特別糟糕,下手也沒個分寸;可工藤新一也因為腦海裏那些雜亂的聲音和破碎的記憶而感到煩躁。他並不想就這麼不明不白地天天被折騰,明明從琴酒的角度看他還算是半個合作者,可說著要完成那位先生任務的琴酒從不擔心把任務目標失手殺掉,這讓一向小心翼翼的偵探無端生出名為惱怒的情緒來。

於是工藤新一也失去了繼續跟琴酒虛與委蛇的興趣,他平複了一下呼吸,猛地用手肘撞開了琴酒的腿;早就提防偵探的琴酒一拳已經往偵探的臉上招呼過去,而工藤新一猛地抓住琴酒的頭發用力一扯!

轉瞬之間兩個人就在地下研究室裏打了起來,琴酒嘲諷偵探說“你終於不裝了”,而工藤新一的回答是“你怎麼知道現在看到的就是真實的我”。他對上琴酒沒什麼優勢,但手裏死死抓著的頭發倒是讓對方異常惱火。

比起十年後的時期,現在偵探的身體可沒有拖後腿的可能。工藤新一在一個瞬間抓住了從黑色大衣口袋裏甩出來的槍,但下一秒他的手就被琴酒踩住,冰冷的地板上帶著點消毒水的味道,而偵探猝不及防用手肘砸向了琴酒的側頸!

“你真的很讓人惱火。”琴酒說。

他不得不側身躲過,但這讓偵探占據了一點優勢。被撞翻的藥劑在地麵上揮發,跟碎玻璃錯亂鋪開變成亮晶晶的一片。

“這話該由我說才對。”工藤新一說。

名偵探本想拿到那把槍,但琴酒顯然不可能讓他這麼做,於是他把那把槍推到更遠的地方保證誰也碰不到,反正在這裏開槍隻會引來醫院的其他人。

琴酒看著他,冷笑一聲反手用匕首劃斷了自己的頭發。

他說:“我還以為你能多忍一段時間,是我高估你了。”

工藤新一非常自然地把那截頭發塞進了外套口袋,他想自己還沒有徹底失去冷靜。他這麼做的目的——

“你說梅洛的初戀情人?我怎麼會知道,你應該去問他為什麼先愛上組織裏的銀發美人,再喜歡上幻影町的「假麵騎士」。”

而這兩者剛好都是琴酒。

“他應該會去買回法國的飛機票,最近的航班再過十五分鍾就要登機,你確定要在這裏繼續跟我打下去嗎,琴酒?”

508

阿馬尼亞克站在門口,看著琴酒摔門而去,而工藤新一在跟研究員笑了一下之後,也走出了這間研究室。

剛剛在門外沒敢進來的阿馬尼亞克也不知道這兩個人到底為什麼打起來,更不知道應不應該攔著,最後他站在原地看著這兩個人走掉。雖然剛才他沒敢靠太近,但還是聽到了一些非常關鍵的信息,於是他高興地給基安蒂打電話:

“基安蒂姐,你猜我剛才偷聽到了什麼?有人給琴酒打電話說他是什麼當年的銀發美人,琴酒真的有這個稱號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