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傅懷惜麵前蹲下來,“我們的年紀都大了,過去的事我無法彌補,更無法推卸責任,所以我請求你給我一個補償的機會,不要讓你的傷痛繼續帶給身邊的孩子,好嗎?”
“那你能補償我這兩條腿嗎?”傅懷惜啞著聲音問。
俞茴雅一愣,目光緩緩地落在男人的雙腿,心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緊張起來,她幹澀道:“你的腿……”
傅懷惜盯著她的眼睛,冷靜到近乎冷漠地說:“被打斷了,你不知道?”
俞茴雅有一瞬間的耳鳴,接著一股熟悉的混亂慢慢爬上了她的思緒,她使勁地咽了一下口水,努力維持著鎮定,“被……被誰……”
不知不覺中,她握著輪椅的手也逐漸捏緊,仿佛在抓一根救命的木樁,一個可怕的,她一直不敢麵對的真相即將展現在她的眼前。
這個時候,若是有醫生在,會建議她馬上停止思考,讓屋內所有的人都離開房間,不要再刺激她。
然而傅懷惜卻冷笑道:“你的好弟弟告訴我,不要癩.□□想吃天鵝肉,不是愛跳舞嗎?以後就別跳了……”
刹那間,俞茴雅的瞳孔皺縮,腦海中仿佛拉起了尖銳汽笛,不斷回響,試圖打斷她的思緒,然而那個本該模糊的冬日夜晚,卻越發清晰地浮現出來,她嘴唇蠕動,“在……在哪兒……”
傅懷惜嗤笑起來,覺得這個問題太過荒謬,“在哪兒?大劇院啊,你不是約我在門口見麵,邀請我一起走的嗎?但我等到的是什麼?”
“你去了……”
“去了!可我不該去的,你是富家小姐,我隻是一個窮跳舞的,我怎麼能心存妄想?”
俞茴雅全身的血液衝向了腦袋,她搖了搖頭,嗡嗡持續不斷地響著,似乎要隔絕一切傷害她的聲音,這是大腦在自我保護。
可是,傅懷惜那充滿怨恨的聲音依舊清晰地鑽進了她的耳朵。
“那傻小子不顧舞團的挽留毅然辭職,帶上所有的積蓄和獎牌提前到達大劇院,晚上7點,呼著寒氣,又是忐忑,又是期待地等在門口,一邊思考著去了南方該怎麼安頓,讓他從未吃過苦的姑娘不要跟著受罪,一邊不停地看表,希望快點到達約定的8點。我清晰地記得那天的大劇院演著西廂記,陸陸續續有人過來看8點的戲,而我充滿了期待,奔赴新的生活,從來沒那麼激動過。然後,終於來人了……”
“不,不要說了……”俞茴雅的臉色蒼白如紙,眼神中充滿了害怕,恐懼一點點彌漫上去。
“我被帶到了旁邊的巷口,就是以前我們常避風的地方,你知道的,那條巷很深,很窄,很暗,有人經過都不一定能看到,我們在那裏牽過手,接過吻……嗬嗬,所以代價就是我的兩條腿,就這兩條……砍得鮮血淋漓,站都站起來的兩條腿……”
“懷惜!”俞茴雅啞著聲音,眼睛瞪得極大,但眼淚依舊慢慢地溢上眼眶。
傅懷惜看著她幾近崩潰的表情,忍不住歪了歪頭,心說這又在裝什麼可憐呢?
難道她不知道嗎?明明是她做出的大膽邀請,是她告知務必保守秘密,但恰恰是俞新海帶人堵住了他。
難道以為做出這副委屈的樣子,就能抵消做下的孽嗎?
他冷漠地繼續說:“俞新海聽著我的慘叫聲,無所謂地說:我姐愛看人跳舞,以後她的先生會常常陪她一同欣賞,所以,你別跳了。謝家的二少爺今天請她看電影,她不會來了,你,乖乖地滾出京市,別髒了她的眼睛!喏,這是養傷的錢,拿好了……嗬嗬,俞茴雅,你們多大方啊,還撒了我一身的鈔票!”┅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