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以川往身後擋。
“也是,我應該等你不在再問他來著,失策了。”江栩聳了聳肩,並不遺憾,反而饒有興致地看向裴哲問他,“哦對了裴哲,伴手禮裏那個比利時巧克力挺好吃,回頭把品牌發一下?”
裴哲麵不改色地說:“甜食吃多了牙齒會壞,你胃口別太好。”
江栩習慣了他打啞謎,聞言笑得更明媚:“放心,我現在定時複查,嚴格忌口,就偶爾對陌生食物有點興趣,也不是非要嚐嚐味。”
“那最好了。”裴哲不想和他繼續對話,“祝你身體健康。”
江栩被他這句陰陽怪氣的祝福逗得哈哈大笑,全身都開始顫唞,幾乎整個人在輪椅裏縮成一團,捂著肚子良久才恢複正常。
“你變幽默了嘛,看來婚姻也並非一無是處。”江栩說完,揩掉眼角不存在的眼淚,朝江笑動了動手指,“笑笑,我們再去逛逛,剛看到的那個……”
江笑翻了個白眼把輪椅狠狠一顛,警告江栩迅速閉嘴。
可江栩並不當回事:“哎,快點,等會兒人走了。”
江笑平時橫行霸道慣了,這時居然流露出又絕望又丟臉的表情,欲言又止,最後罵了一句“別發*”,再不看裴哲一眼,趕緊把江栩推走了。
草坪角落的香檳塔流光溢彩,粉色和白色玫瑰在風中輕輕地搖曳。
趙以川低頭一看,腰側的整潔西裝已被抓出一小片褶皺。眼見裴哲陰沉得像準備殺人,趙以川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沒事吧?”
“瘋子。”
即便罵人,語氣也是平靜的。
趙以川有點想笑,但他幾乎沒見過裴哲為一個人氣成這樣。
笑不出來了。
甚至開始又酸又惱,恨不得趕緊收集清楚江栩和裴哲的過往現狀,再做個關係分析,最好得出他們沒有關係的結論,否則他會更不開心。
就算是討厭,是怨恨,那也比相敬如賓好得多。
他還記得在街邊的那次,江笑質問裴哲“利益結婚的話我和我哥誰不比他門當戶對”,也記得在自己問江栩是不是喜歡他的時候裴哲回答得模棱兩可。
這個瘋子也喜歡裴哲……?
危機感忽地爭先恐後托起他,趙以川像浮在半空,良久找不到重心。
他撚著衣角,盡量問得雲淡風輕:“還不知道江小姐有個哥哥。”
“他和江笑是雙胞胎,兩個都不省心。”
雖然看江栩不順眼是擺在明麵上的——大概他們的圈子裏也沒幾個人和江栩相處能始終心平氣和——但今天裴哲卻更憋悶。不止嫌惡,竟然兼有惱火,就像江栩不知死活地一開口就觸到裴哲的逆鱗。
他被江栩一開口就勾搭趙以川激怒了。
江家連基本禮貌都不教他,任由他在婚禮上勾搭旁人的丈夫?
就算表麵婚姻,那也輪不著江栩開這個口!
越是想,就越難掩憤慨,麵對趙以川的疑問,裴哲連陳芝麻爛穀子都口無遮攔地翻了出來:“你沒有在一些八卦小報上讀到過江家的豪門恩怨麼?”
趙以川還真沒,他誠實地搖了搖頭。
裴哲放開趙以川,低頭細細地凝視一會兒手掌被自己掐出的指印,端起香檳,卻沒急著喝,安靜看了會兒杯中的氣泡。
“散散步吧。”裴哲對趙以川說,“待會兒回來,剛好交換戒指的時間。”
趙以川笑意粲然。
等裴哲先出發半步他緊隨其後,碰了碰裴哲的頭發。
腳步一頓,青年回過身:“嗯?”
“頭發有點亂。”趙以川說,拈下一張金色紙片。
除了婚禮的宣誓台、觀禮席用鮮花妝點得滿滿當當,“天鵝堡”偌大草坪的其他地方安排有不少娛樂活動,但外觀和正常的度假莊園沒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