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而去。
魏崔城始終沒有開口提問,他覺得提問會觸發陸善柔的痛,幹脆不問,他就像接納百川之水的大海,包容了陸善柔過去的所有。
一個月後,算盤終於用數字密碼召集了手下所有刺客,在積水潭一處農莊裏聚會。
首領算盤說道:“竇家村那次行動失利之後,錦衣衛盯上我們,圍追堵截,風聲太緊,因而最近兩個月都沒有給各位派新活。”
“但是,各位從牢房、流放地裏跟著我出來,這些年我對各位不薄啊,我買通官府,給你們弄了真實的新戶籍,改名換姓,得以重生,吃香喝辣,沒有算盤,各位墳頭草都換了幾茬了。”
席間有刺客說道:“別說這些沒用的,我們拚死拚活去賺錢,那一回算盤沒和我們平分賞銀?我們又不是白吃白喝算盤的。”
“再說誰家有家底一直坐吃山空啊?再不派活,就地散夥!”
此話一出,有一半刺客都坐不住了,有的說:“我已經用新身份娶妻生子了,天天睜眼就是柴米油鹽,都要花錢,兩個月沒進項,說實話,心裏發慌。”
有的說:“我一人吃飽,全家不餓,能夠撐好幾年,可是被錦衣衛在屁股後麵追的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有人說:“我的愛好就是殺人,兩個月不殺心癢癢,手也癢癢,但是我不想白殺人,算盤若再不給我派活,我就去接私活,好殺殺癢。”
算盤抬起手,說道:“好,你們的意思我知道了。當今皇帝身體不好,大明要換天了,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錦衣衛指揮使肯定會換上新皇帝的心腹,等新官上任,他要幫新皇帝鏟除異己,錦衣衛不會再盯著算盤不放。”
“所以,我有一個計劃,叫做蟄伏計劃,大家蟄伏一年,等風頭過了,我會重新召集各位,重啟算盤的生意。”
”在這一年間,大家休養生息,我會給你們補償。”
算盤將蒙在桌子上的黑布揭開,居然是一塊塊金磚壘砌而成的金桌!
金子在昏暗的燭光下,發著耀眼的光輝,幾乎要閃瞎人眼。
算盤說道:“來吧,每人一塊領回去,就是胡吃海塞,醉生夢死,也至少能快活一年。”
眾刺客大喜,每人搬了一塊金磚,黃金到手,態度就不一樣,明顯和緩放鬆了。
算盤舉杯說道:“今日一別,得來年再見,美酒佳肴在此,今日一醉方休!”
席間,觥籌交錯,推杯換盞,杯盤狼藉,都是一群死裏逃生的亡命之徒,玩起來是相當瘋的,喝多了,脫了衣服,光著上半身,提著酒壺,輪桌敬酒。
吃喝到最酣處,開始有人捂著肚子,說吃的太膩,要竄稀了,趕緊去茅房;還有掐著脖子,說自己呼吸困難,要出去透透氣;有的口吐白沫,渾身抽搐,抽著抽著就斷氣了。
更有甚者,各種症狀都有,就死在廁所裏。
約過了半刻鍾,所有的喧囂都停止了,一塊塊金磚在嘔吐物和屎尿之中,依然散發著迷人的光輝。
王老漢檢查一具具屍體,確定沒有活人了,就朝著夜空放了紅蓮花煙火。
不一會,在外頭早就把這棟農莊包圍得水泄不通的錦衣衛收縮了包圍圈,從暗地裏走出來。
陸善柔、魏崔城、寒江獨釣也在其列,王老漢看著他們身後,“文虛仙姑沒有來啊。”
陸善柔說道:“師姐要來,我沒讓她來,她畢竟是個方外之人,看到滿屋子的屍首,心裏怕是不好過,有我們就足夠了——都辦好了?算盤也在裏頭?”
王老漢點點頭,“我年老體衰,老胳膊老腿的,都半退隱了,聚會都沒有我說話的份,我負責酒肉夥食,你們給的那些毒,我全部都下到裏頭了,每個菜,每個酒缸都有毒,連喝的茶水都有毒,這樣不管他們吃什麼,都會中招,將他們一網打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