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為他喬時翊的名諱,而是因為資金庫。
他能放話讓丁夏宜放心拍,就說明有足夠的資金任她玩,足以讓競拍的對家心甘情願退讓。
但這樣的做法無疑在通貨膨脹提高物價,喬時翊這輩子隻用過兩次,還都是為了丁夏宜。
丁夏宜本身就對收藏珠寶鑽石有極高的興趣,十八歲以前她的每一個節日禮物爸爸都會送給她一顆鑽石或者成套的首飾,即便未成年的丁夏宜還用不上,他也會依著她。
後來在倫敦沒有了生活費,丁夏宜才不得不把她的收藏庫變賣成生活支出。
聽見喬時翊這麼說,丁夏宜雙眼一亮,內心真實想法展露的明顯,“那我不客氣啦?”
喬時翊難得見她頗有幾分小時候熟悉的模樣,臉上覆了層溫淺的笑,大手一揮,“去玩吧。”
拍賣會開始。
拍賣師用流利的英文講解拍品和競拍價,右側委托席座無虛席,競拍開始,委托人一手持電話一手舉牌叫價,現場戰況激烈。
喬時翊坐在教父椅上,雙手虛握在身前,無意識地轉動食指的黑曜金戒指,昏昧風光從上瀉下,照在他冷白膚質的關節上,戒指下的皮膚若隱若現露出一塊黑色痕跡。
他低垂著眉眼,看了眼指節上的那抹黑色,又抬眸看向落地窗前長身而立的姑娘,姑娘著一席黑色長裙,為了掩蓋手臂的擦傷另搭了件白色西服外套,纖長的脖子裝飾了條貝母鑽石項鏈,像在雪地投下細碎的鑽石,耀眼奪目。
姑娘還是一如既往愛穿裙子,和她小的時候一樣。
喬時翊記得在她6歲生日那年,她哭著鬧著一定要一條公主蓬蓬裙,那時的喬時翊覺得這小孩矯情的可怕,居然為了區區一條裙子能哭鬧半天。
後來才知道,那條裙子是她爸爸答應回來陪她過生日要送她的禮物,結果因為工作回不來,姑娘才會哭著鬧著要裙子。
其實醉翁之意不在酒,隻是想要爸爸回來罷了。
最後她是怎麼好的?
喬時翊盯著丁夏宜的背影認真想了下,好像是他帶著她出去逛街,直到看見她喜歡的裙子買了下來,並且答應她以後的每個生日他都陪著,姑娘才重新笑了出來。
“真是個愛哭包。”
這是當時喬時翊送給丁夏宜的話。
“愛哭包。”
細微的聲線從喬時翊微張的唇吐出,輕輕的落地,很快與丁夏宜的聲音融合在一起。
“你們老板說有他兜底,放心拍。”
喬時翊聞聲拉回思緒,在空中和丁夏宜的視線相遇,她笑的粲然,有恃無恐地朝他抬了抬眉骨,而後走過來,右手圈在他耳邊壓低了聲線對他說,“喬老板真不怕我把你的錢花光了?”
喬時翊輕笑了聲,“太太對你先生的資金庫預想的太過保守。”
“你不會覺得我敗家嗎?”
丁夏宜問。
喬時翊反問她,“買了你會開心嗎?”
丁夏宜沉吟了下,實話實說,“會。”
“那不就行了,”喬時翊捏了捏她的粉頰,“隻要你開心,這錢花多少都是值的,放心玩吧。”
彼時,耳返裏傳來委托人的詢問,丁夏宜忽然像加了氣的氣球,有了足夠的底氣說出一句:“跟。”
話落,丁夏宜站直身子,粉唇一啟一合,無聲對他說了四個字,“謝謝老公。”
然後沒有給他抓她的機會,徑自走回窗邊。
喬時翊的心被她勾的神魂顛倒,尤其是剛剛被她靠近說話的耳朵,像鑽進了一顆小草,癢癢的酥|麻的。
沒等喬時翊細覺這奇妙的感覺,窗前的丁夏宜驟然連著往後退了三四步,一個踉蹌碰到牆邊的茶櫃,陶瓷罐被撞的哐當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