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口夯,簡單的重話也不太會說,但她怕旁人誤會,又添油加醋道:“聖階靈植多得是,我隻是不屑於六葉花罷了,嚴師弟收了我不要的東西,還是偷著樂吧。”

文如意不明白她為何多說這句,目光裏夾雜著困惑還有不解。

裴葉輕絞盡腦汁也難以再組織措辭說狠話,於是她一咬牙扭頭什麼也不說,也不管他們怎麼想。

既然拿到了聖階靈植他們也算有不小的收獲,回程的路上文如意嘴角含笑,不住道:“師姐,我還得謝謝你。”

裴葉輕啞聲道:“謝什麼?”

文如意:“當然是謝師姐忍痛割愛將六葉花讓給嚴師兄啊。”

裴葉輕垂眸,冷冷勾唇:“我不要的東西而已,有什麼好謝的。”

文如意沒來由打了個哆嗦,然後突然帶著哭腔說道:“師姐,天怎麼暗的這麼快。”

裴葉輕抬頭看天,此刻天空像是被潑了層漆黑的墨汁,濃雲布滿蒼穹遮擋住太陽的影子。

就在眾人不約而同地抬頭望天之時,文如意軟綿綿地栽了下去,緊接著是嚴即明,再是江宴蘅,最後是裴葉輕,他們無一例外地全部陷入泥潭中。

文如意嚇破了膽,驚叫道:“救命!”

但現在她除了自救沒有其他辦法。

清虛宗資源優渥,坐擁著修真界最大的天然寶庫,自然而然會有人嫉妒,他們想方設法潛入清虛宗的幾處山脈,目的不知是盜取靈植珍寶,更多得還打算侵占他們的山頭。

為防止外人闖禁,掌門在山頭設了好幾處沼澤,它們隱藏在泥濘的幽潭低下,裏麵是深不見底的沼澤,一旦陷入不論你動一步還是半步都會越陷越深,直至整個人掩埋進地底下窒息而死。

嚴即明當即安撫眾人:“大家別動,越動陷的越深。”

此地沼澤像是有靈性般,他們即使是動一動手指都會陷下去,不僅如此沼澤內的淤泥仿佛繩索緊緊禁錮著他們的身體,讓他們根本無法動彈。

裴葉輕嚐試抬手,顯然沒有用,她整個人又陷下去了幾寸,方才沼澤才漫過她小腿,此刻已經漫到她腰間,如果她再多動彈幾下徹底會被沼澤吞進去,沼澤下混沌一片,腥臭無比的淤泥還有濃稠的髒水,真的沉下去或許不是被淹死就是被臭死。

她腦袋裏瞬間迸發出一個荒謬的想法,倘若就此沉下去會不會完成所謂的任務。

可她沒想到才過了幾秒,她便被人救了起來。

少年掌心冰冷,輕輕握著她的手。

“師姐,拉住我。”江宴蘅低沉的嗓音悶悶地傳了出來,他骨節分明的手圈著少女白嫩的手,多一寸沒有僭越,少一寸也沒有忘記救她的意思。

裴葉輕心底煩悶,無奈伸出右手握緊他往上爬。

少年薄唇抿緊,繃成一條直線,他稍稍用了巧勁一口氣穩穩地從沼澤拉出裴葉輕。

裴葉輕站穩後垂眸打量著髒兮兮的裙擺,再抬眸時看見其他人的樣子,覺得又好笑又可氣。

他們幾個人狼狽至極,衣裳頭發還有臉上全沾染沼澤裏的汙泥,散發著令人作嘔的味道。

文如意擦了把臉卻是越擦越髒,她麵如死灰想著自己竟然在嚴師兄麵前出這麼大的醜。

嚴即明眉宇擰緊,歎聲道:“我們去洗洗吧。”

*

傍晚,滄月小築。

掃興而歸的眾人皆滿身狼狽,他們走到燈火闌珊的院門口,躊躇著沒敢繼續走。

隻因為他們現在身上髒的不成樣子,而且那些髒汙無法用除塵訣清理幹淨。

“你們是誰,擅闖滄月小築有什麼企圖!”把守的男修舉著劍攔住他們,眼神凶惡的喝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