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陣眼是陣法的核心所在,許鳶一本以為裴衍舟設置陣眼應該是慎之又慎,卻沒想會如此隨意。
不過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會反而這麼久都找不到陣眼。
但許鳶一還是覺得哪裏有點奇怪。
能不引起別人懷疑悄悄殺掉謝淮序的辦法有很多,可裴衍舟偏偏就教了江雁然生魂離體這一種。
天星門就在渝州界內,倘若謝家發現不對,一定會向天星門求助,而他們在調查之後也會發現江雁然的可疑之處。
這一切簡直就像是裴衍舟在故意引導他們找到“江雁然”這個陣眼一樣。
這是不是有些過於巧合了?
許鳶一不動聲色地盯著江雁然打量了一會,觀她反應,方才所說的話應當不似作假。
半晌,許鳶一暫時壓下了心中疑慮,朝她投去了一個安慰的笑。
“不會的,你別多想,等我們將你體內的妖丹取出後你就會沒事的。”
替江雁然解除與妖丹的共生關係需要一些時間,今天才是第一天。
在此期間,隻要保證江雁然情緒穩定,不催動那顆妖丹即可。
目前能做的也隻有這個了,許鳶一輕歎了一聲。
外麵狂風驟雨未歇,醫堂外的海棠樹立在風雨中,淡粉色的花朵抵不住風雨侵襲,被雨水打得簌簌直下,落在地麵的小水潭上輕輕晃蕩。
未關嚴實的門被驟然風吹開,雨絲飄灑進來,門檻處洇濕了一片水痕。
林月池及時護住了擺放在麵前的藥材,沒讓它們被這陣風給吹亂。
他正要去關緊屋門,剛起身抬頭一望,動作也隨之一頓。
他有些不太相信的自己眼睛。
“......晏兄,你怎麼會來此處?”
雨水順著屋簷落下,一顆接著一顆,像在簷下掛起了一道晶瑩的珠簾。
珠簾之中,不知何時多了一把紙傘,水珠啪嗒啪嗒的落在傘麵上,又淹沒在這陣嘈雜的雨聲中。
晏從今撐著紙傘,靜靜地站在門外。
想要快些達成和沈千祈獨處不被打擾的願望很簡單,隻需要殺了許鳶一和林月池就好。
殺了他們,再將他們做成和滄淵一樣的人偶,操控他們的意識像正常人一樣生活,沈千祈發現不了任何異常。
沒辦法,因為沈千祈不會聽他的話,但卻很在意這兩個人說的。
他們去哪,她也會跟著去,他們要做什麼,她也會跟著做。
但為何總是他們而不是他呢。
晏從今難免覺得妒火中燒。
他們全都死掉就好了,這樣沈千祈就終於能和他待在隻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地方,他們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這都是為了守護他和沈千祈的感情,為了守護這份甜蜜的感情,他要把所有的阻礙都清除掉。
他沒有傷害沈千祈,所以這沒有錯,他可以做。
林月池見他半天不說話,隻安靜站在門外,飄亂的雨絲打濕了他的衣袖,靜了一會,試探著問。
“你來找師妹?還是師妹出什麼事了?”他與晏從今不熟,能想到的也隻有這個理由。
晏從今微微抬起紙傘,望向林月池,唇邊帶著抹淺淡的笑。
“都不是,我來找你們。”他說。
屏風後的許鳶一聞聲走了出來,看清來人是晏從今後不由一愣。
往日他們同行時也沒見這人和他們說過幾句話,如今卻主動跑來找他們,這可真是太稀奇了。
天邊適時劈下了一道閃電,亮光映亮了夜色中晏從今的臉。
他看上去一直都是那種性格溫和好相處的類型,尤其是笑著的時候,更會讓人覺得親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