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抹笑卻透著無形的壓迫感,就好像自己下一秒就要被他殺掉。
惡人最怕的,永遠隻有比他們更狠、更不講理的惡人。
和眼前這人相比,那群地痞無賴都算不得什麼。
他十二年的人生以來頭一回真正見識到了外麵的世界有多險惡,本就不太堅強的心理防線瞬間崩潰,趴在地上哭出了聲。
“別踩了!我、我說實話,這香囊不是我的,是我撿來的。”
求饒認錯的速度如此之快,倒讓晏從今覺得略微有些遺憾。
可他現在沒心思繼續教訓人,隻歎了聲氣,鬆開小男孩的手,蹲下`身問他。
“在哪兒撿的?”
這次幾乎不用他再多問什麼,體會到他的可怕後,小男孩顫唞著聲音,一股腦地將自己知道的全部交代了出來。
“是一個姐姐身上掉下來的,有人花錢讓我去撞她,這香囊就是那個時候掉的,那個姐姐被帶去了一間客棧,我見這香囊沒人要便撿走了。”
“客棧在哪還記得麼?”
小男孩飛快地點點頭:“記得,我親眼看見他們進去的,但是不知道現在還在不在。”
晏從今這才撤回傀儡線,禮貌地揚起唇角,半點沒有為剛才的行為感到愧疚。
“麻煩帶個路,謝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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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開二度,沈千祈覺得自己多多少少有點倒黴了。
怎麼每次一和晏從今分開就有人來綁架自己?
如果這是什麼新型pua手段的話,那麼沈千祈不得不承認,她真的被成功pua到了。
以後還是盡量不要和晏從今分開比較好。
沈千祈邊這樣想著,邊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境。
很明顯,這是普通的客棧裏一間普通的客房。
所以裴衍舟帶她來這裏是要做什麼?
貼在身上的符紙被換了一張,雖然現在身體還是動不了,但至少能開口說話。
沈千祈看著對麵專心泡茶的裴衍舟,十分不解地開口道。
“你究竟想做什麼?”
“帶你來之前不是已經告訴過你了嗎?”裴衍舟慢悠悠地用溫水將茶具燙洗了一遍,“隻是想邀請你聽我講一個故事而已。”
她確實是這麼說過。
但沈千祈並不相信她的話。
“你為了複生術籌劃了這麼久,現在陣眼都要沒了,你還有心情給我講故事?”
裴衍舟隻搖頭輕笑,優雅從容地倒了兩杯茶水,順手將其中一杯推到了沈千祈麵前。
“陣眼的事情不著急,比起這個,我還是更想先將這個故事分享給你。”
到底是什麼故事能讓裴衍舟覺得陣眼跟它比起來都不重要?
沈千祈想了半天也想不出個所以然。
許是看出了她的疑惑,裴衍舟吹涼茶水輕抿了一口,然後才緩緩出聲解釋。
“都說人在瀕死的時候過去的記憶會如走馬燈一般複現。”她頓了一下,又笑著繼續,“有趣的是,我似乎在那時看到了真正的‘過去’。”
沈千祈聽得一頭霧水:“什麼意思?”
裴衍舟搖搖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反問她:
“你應該很喜歡晏從今?”
問完,她也不等沈千祈回答,又自顧自地說了下去。
“他可不是一個好人,我相信你應該清楚。”
裴衍舟抬眼朝她看來,姿態就像是長輩在語重心長地勸導著後輩。
“像你這種年紀的姑娘家,似乎都有很奇怪的心理,覺得惡人也是能用愛感化救贖的,這是一種非常愚蠢又可笑的想法。”
說到這裏,她大概是想起了什麼,自嘲地笑了笑,緊接著話鋒又一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