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去迪土尼玩。”
“耶!讚美老大!”
“碰杯!”
……
冬籬已經幾年沒回過巴縣了。
下火車後,她四下望去,周圍還是絲毫未變的田野風光,仿佛時間的流逝,對於這一座小縣城來說,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但對冬籬卻不一樣。
她差點兒就沒找到通向母親墳前的那條鄉間小道。
一時間,冬籬竟有一種自己是被這座小城拋棄的人的感覺。
清晨,田野裏空氣涼爽清醒,沁人心脾。
冬籬回川城本就是臨時起意,身上沒帶什麼東西,踏在鄉間小道上的腳步愈加輕快。
很快,冬籬就到了目的地。
柳枝的墳前竟然擺了一朵白色小花,旁邊還插著三炷香,墓碑上掛著墳飄,和以前無人問津的模樣完全不同。
冬籬又走到奶奶墳前,亦是如此。
冬籬是想給母親說什麼的,想要解釋自己為什麼幾年沒回來,可又怕說出口之後讓母親傷心。
冬籬抬手摸了摸額頭的疤痕。
這兩天她都擦了顧流火送的祛疤膏,但暫時還看不出效果。
“冬、冬籬!”
沙啞悲愴的男聲突然響起,冬援國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小路那一頭,怔怔看著冬籬。
仿佛是為了確認自己沒有眼花,冬援國使勁揉了揉眼睛。
冬籬不動聲色地蹙眉,又舒展開。
“父親。”
這幾年,她完全沒有和冬援國聯係,但陳寒偶爾會發消息過來,告訴冬籬說冬叔叔過得還不錯。
再後來,冬籬雖然仍然沒有主動聯係過父親,卻翻出以前存的銀行卡號,每個月都會給他打一筆錢。
聽到冬籬的聲音後,冬援國眼中一下浸出淚水,他踉蹌往前走幾步:“冬籬,真的是你。你、你回來了?”
“.…..”冬籬歎氣,“我回來看看媽媽。”
隨著冬援國走近,她也就看得愈加清楚。
冬援國好像一下老了很多,眼睛渾濁,頭發灰白,就連臉上的皮膚也粗糙許多。
冬籬看著怎麼能不心酸?
但長大後的冬籬已經漸漸明白,有的事情隻能放下,卻不能原諒。
見女兒沒有說話,冬援國主動解釋道:“我、我每天早晨都會來看你媽媽和奶奶,沒想到你也回來了……”
冬援國說話時竟然有幾分哽咽。
冬籬想到以前,冬援國對她永遠是一副上位者的語氣,趾高氣揚,滔滔不絕地分享他的那些人生經驗。
冬援國似乎有些慌了,又趕忙問:“你、你在海城過得好嗎?”
“還不錯。”冬籬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冷靜,“工資兩萬左右,朝九晚五,不算太累。”
……騙子,明明才被炒了。
冬援國眼中爆發出一陣欣慰的光彩,又問:“你還是一個人嗎?”
“不是。”冬籬脫口而出,“我和顧流火在一起了。我的高中同桌。”
她微微頓了頓:“.…..國外同性也可以結婚。”
……騙子。
明明現在還沒有做好準備再去麵對顧流火,更不知道顧流火究竟是什麼態度。
冬籬看見冬援國的表情明顯呆滯了。
冬籬說:“希望您能理解。”
不理解也無所謂。
冬籬隻是想起他們最後一次吵架時說的話。
多年不見,冬籬想再次,認真地將自己不願聽從他的意願,呆在小縣城裏的想法告訴他。
兩人尷尬地沉默一會兒,冬援國神色複雜地苦笑一下,主動轉移話題:“冬籬,要不要回縣裏逛逛?”
冬籬原本打算的是中午就回火車站,但她考慮一下後,還是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