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了一下,前陣子徐玲梓出差回來竟然沒有第一時間找她,而是在家休息了兩天,看來就是因為這事。
“當時你說病了要休息,沒想到是心病。”
周呈露不敢主動問太多江雨薇的近況,怕徐玲梓又想起過去的傷心事。
倒是徐玲梓自己又把話題繼續了下去:“本來以為這麼多年沒見了,早把這人在大腦裏物理粉碎了。”
說著說著,她自嘲搖了搖頭,嘴角那抹澀然一直掛著。
“你對她還有感情?”
徐玲梓立即否認:“那是肯定沒有了,誰會傻到這地步。”她長歎了一聲,“但時隔多年,她給我造成的影響依然比那些普通同學要大得多。”
這點周呈露絕對相信,因為有不少同學即使現在仍在儼城生活工作,她們也早已不再聯絡,甚至連名字都要想很久才能跟臉對上。
然而早已分隔兩地的江雨薇卻能讓向來不喜歡將憂愁袒露人前的徐玲梓有如此反應,可見地位確實不一般。
她正琢磨著該如何安慰好友,好在現在的徐玲梓經驗豐富,也早已不再輕易被情所傷,但安撫的話也是要說兩句的。
徐玲梓卻很快調整好了情緒,話鋒一轉,視線又落在周呈露身上:“所以,你希望將來謝予也這樣嗎?”
周呈露愕然:“什麼?”
“初戀的地位本就是獨一無二的,無論它是美好還是慘烈,都會在生命裏留下難以磨滅的印記。就算你想忘,也未必就能真正做到。”
徐玲梓輕輕抬了一下下巴,示意說例如我,就是個不怎麼成功的例子。
“你願意謝予的初戀是別人的名字嗎?在她今後的生活裏,那個名字會如影隨形,跟著她很久。哪怕時間再長,也終究是個深刻的印記。”
這不過是徐玲梓的一個假設罷了,卻在周呈露心裏重重敲了一下。哪怕隻是設想,可是想到剛才徐玲梓提到江雨薇時的那份悵然,周呈露甚至不願去想將來謝予也這般提起另一個人的名字會是什麼樣。
她的嘴角緊緊繃著,眉眼中盡顯凝重。
徐玲梓平時說話沒遮沒攔,但真到了關鍵的時候,她很少會強硬去逼迫周呈露。就像現在,明明從表麵上都能猜到周呈露的想法,可她卻沒有再追問,隻當沒看到。
有些事,得靠周呈露自己去想明白。有些決定,哪怕她倆感情再好,也還得周呈露自己去做。
臨走前,徐玲梓又提起了一個老同學的名字。
“後天鬱銘聲請客,你去嗎?”
周呈露皺眉,默念了一遍這名字,不久前好像是在同學群裏看到這消息。當時她在忙,之後就給忘了。
她並不是熱衷參加同學聚會的人,除了小範圍的聚會,這種人多的場合她基本都不去。
“他下個月就去L國啦,結婚定居,不回來了。”
“這麼突然?”
徐玲梓淺笑:“也不是很突然,隻是你一直不關注他罷了。”
後天有空,家裏也沒人,周呈露想著老同學去國外定居,又是小範圍聚會,那去見見也無妨。
她認真回憶了一下關於鬱銘聲的事,算是把人跟事跡對上了。在那十個男生裏至少八個喜歡周呈露的時代,鬱銘聲絕對是另類。
他從頭到尾愛著的,都是隔壁班那個叫葉詠珊的轉學女孩。隻可惜一直到大學畢業,兩人都沒在一起。大學畢業後不久,就聽說葉詠珊結婚了,和新婚丈夫一起去了國外工作。
直到聚會那天,周呈露仍覺得這段連開始都不曾有過的感情令人唏噓。鬱銘聲很高興這些同學願意來為他送行,他比高中時成熟穩重多了,但周呈露總覺得他比記憶中青澀的少年少了點什麼。
直到酒過三巡,有人突然問起葉詠珊的近況,甚至有人醉意朦朧提到了他曾在身上紋下的那個葉字還在否,撐了一整晚的鬱銘聲終於崩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