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其他的他也不願多說。但於敏娟聽得出,兒子心裏早就亂了。
心急火燎卻遲遲沒有辦法拿到錢,於敏娟急火攻心入了院。雖不是什麼大病,可醫生說了,得靜養幾天。謝唯最近雖然常被叫去談話,但還僅限於了解情況階段,醫院裏其他人也隻是在背後悄悄議論,當麵還是給他麵子的。
於敏娟在醫院過得還算舒坦,但她急著要出院,一方麵是不想繼續花錢,另一方麵是急著要去給謝唯籌錢。謝成占從病房出來,看到剛準備來看於敏娟的謝唯,把他叫了出去。
謝唯和謝成占在樓下花園裏找了張長凳,附近不時有家屬推著輪椅陪病人經過。
“爸,你叫我出來,想說什麼?”
謝成占這半個月來明顯蒼老了不少,尤其是眉間,川字紋特別明顯。在醫院裏不方便抽煙,他捏著煙盒,都快變形了。
“阿唯,缺口的錢我們已經幫你湊齊了。你趕緊交上去,好好坦白,爭取能有個從寬處理的機會。”
“可是爸,還有罰款的……”
謝成占一直看著不遠處的小花圃,並不想和謝唯目光接觸。
“罰款本身就有懲罰性質,並不是你能決定的,金額本來就是不確定的。再說,就算你媽把超市和房子都賣了,也不見得都能替你補齊。”
謝唯低下頭,不說話了。謝成占這話其實也沒錯,謝唯確實不知道加上爸媽給的五百萬究竟能不能把一切填平。
謝成占手裏的煙盒幾乎攔腰被捏斷,裏麵還剩了三分之一數量的煙,看樣子也全毀了。這在平時謝成占是絕對舍不得的,可現在他必須要借助這樣的發泄,才能把接下來的話說出來。
過了好一會兒,他重重歎了口氣:“阿唯,你把收的錢都交上去。然後好好坦白,好好配合,少判幾年,爭取早點出來。”
謝唯不敢置信地看著他:“爸,你是讓我去坐牢?”
謝成占這時才轉過頭,目光幽深:“你貪了那麼多錢,你以為把錢還了,又交了罰款就不用坐牢了?”
謝唯胸口起伏加劇,他當然知道,要不然他也不用慌成這樣。他之前想的是,如果真出了事,還有丁院頂著,他最多是個從犯。到時把錢退了,再求□□忙走動,也許真能就輕判個三四年。之後再運作一下,減刑加保外就醫,事情也就過去了。
但現在,一切都和他設想的偏離甚遠,靠多交罰款來減刑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謝成占盯著他,恨鐵不成鋼,心情很複雜。
“不是我們不想救你,可總得考慮現實。房子和超市是我們辛苦幾十年的全部了,就連養老錢我們也掏出來了,但將來呢?
我跟你媽都到了該休息該養身體的年紀了,本來打算等你結了婚我們就慢慢不幹了。可現在我們根本不敢停下來,不僅要為自己,還要為你以後出來做準備。”
謝成占很少會這樣情緒外露,謝唯也是看到住院的於敏娟才覺難過,被謝成占這一說,有些無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