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說這個!”

她的厭惡、抗拒。煩躁甚至是驚恐,都在這短短一句話裏表露無疑。

周呈露心裏有了猜測,應該是婚姻出了點問題。

可是,夫妻吵架,她也應該回娘家,怎麼反而孤身一人跑來儼城呢?而且看上去狀態差成這樣,恐怕不是簡單的吵架了。

“表姐,如果累了的話,先上樓休息吧。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慢慢聊。”

陸也晴僵在那裏,動也不動。

可是淚水突然就傾瀉而下,根本止不住。

她突然又激動起來,緊緊握住周呈露的手:“你們幫幫我,幫幫我吧!”

她這一驚一乍的起伏,的確讓人跟著緊張和不解。

因為工作的緣故,周呈露平日裏接觸到的病人比這更誇張的也不少,所以並不覺得害怕。可是陸也晴的種種表現,讓她越發沉重。

表姐這個樣子……和某些症狀很相似。

“也晴,到底怎麼回事呢?你要我們幫你,好歹得把事情說清楚啊。”寧瀾穩住心神,卻還是急切。

陸也晴死死扣著周呈露的手腕,以此為力量,把原委說了出來:“我要離婚,他不同意。我們先是吵架,後來發展成動手,再之後他說我瘋了,就把我關在家裏。”

所有人都睜大了眼,又忍不住開始揪心。

陸也晴卷起毛衣,一直推到手肘以上,這時她小臂和肘關節上的淤青還有傷痕就格外刺眼,戳痛了在場所有人的心。

“這些,有他弄的,也有我自己掙紮時候傷的。為了離開那個家,我什麼都願意放棄。可是,我想要女兒,我隻想帶走圓圓。”

父母離婚,孩子的撫養權的確是個難題。但這個,應該是可以協商的。

寧瀾問:“你跟他商量過這事嗎?”

“說過,每次說不到幾句就變成吵架。後來也不知道他從哪裏聽來的,說我瘋了,孩子絕對不可能歸我。”

她突然加重了力道,原本就沒鬆開過的手抓得更緊了,惹得周呈露輕聲嘶了一下。

“呈露,你是醫生,這件事你要幫幫我!”

周呈露垂眸,看著已經被抓紅的手腕,沉聲說:“你想我怎麼幫?”

謝予本以為陸也晴是想盡快治傷,可是轉念一想,周呈露是精神科醫生。難不成陸也晴承認自己有病?

“幫我開個證明,證明我很正常,我可以撫養圓圓。”

周呈露想都沒想就拒絕了:“表姐,我是醫生,但我沒有權利這樣做,”

“你是醫生就夠了啊,我知道你在精神病中心上班,這個最權威了。你說沒事就肯定沒事,就算將來上了法庭,法官也會信你的。”

她越說情緒越激動,和剛才的沉寂漠然判若兩人,謝予在旁看得直擰眉。

周呈露不為所動:“醫生的證明隻會依據客觀現實,所以表姐你想要這張證明,先去醫院做個檢查好不好?”

陸也晴立即搖頭,有些慌張退縮:“我不去,去了肯定會被說成神經病。我不去,我沒病……”

寧瀾抱著她,心疼不已:“先去好好睡一覺,我們明天再說這些,阿姨陪你上樓。”

當晚,周呈露和謝予也留在了周家。客房被陸也晴睡了,另一間客房因為沒怎麼打掃過,自然也不適合給謝予。所以她名正言順進了周呈露的房間,但兩個人的心情都不怎麼好。

“呈露姐,你表姐那狀態,會不會真的是……?”

周呈露謹慎地點了一下頭:“有這個可能,但沒有做具體檢查之前我不能草率下判斷。每個人都有情緒波動的時期,不能用極端狀態去評判一個人的情況。”

謝予鬆了口氣:“我也不希望她真有什麼,看上去好可憐。”

周呈露卻想到了另一件事,帶著歉意說:“對不起小予,我們的事可能又要再往後推一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