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的左邊是女一溫絮,右邊自然就是女二夏梨,再往右,便是何嬉和宋培安。
餘光掃著身邊的江岑,夏梨不免又開始緊張,接連喝了好幾口水。
江岑不緊不慢的翻著劇本,側頭看她一眼,淡聲道:“讀個劇本也緊張,後麵實拍你打算怎麼辦?”
夏梨怨念地看他一眼。
就知道他忍不住肯定會說點什麼,狗嘴裏吐不出象牙。
溫絮在一旁很悠閑的坐著,笑道:“江老師太嚴格了,新人嘛,總是需要時間適應的。”
江岑不以為然地挑了挑眉,低頭看著劇本不再做聲。
夏梨朝溫絮感激的笑笑,後者衝她眨眨眼,溫聲道:“沒事的,慢慢來,新人嘛,哪有一蹴而就的。”
先開始的是江岑和溫絮。兩人都是大屏幕的的常客了,台詞基本已經是得心應手的狀態。隨後開始的秦嶼就更不用說。
幾個老演員很快就將氛圍帶了起來,夏梨也漸漸進入了狀態。
進組前的一個月裏,她把《晚櫻》的劇本已經讀了不下二十遍。
她本來就是文科生,擅長記憶,前期上表演課時又在台詞上花了不少功夫,因此這次的圍讀她可以說是遊刃有餘,大大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期,包括在一邊旁聽的代檬和葉景程。
夏梨的聲線本就清澈細膩,咬字和發音都讓人聽著很舒服,是能增添電影質感的好聲音。
一天的圍讀結束,趙海川和主創人員討論之後,決定在現有的劇本基礎上,增加安苓這個角色的台詞量,也算是變相的給夏梨加了戲。
接到這個消息之後,代檬和葉景程都有些意外。但基於他們在圍讀現場看到的,似乎又是意料之中。
第二天一早,葉景程動身返回江臨,代檬則準備繼續留在雲林待個一兩周,看看夏梨實拍的表現。
安苓在劇中是一名在圖書館工作的管理員,生活得按部就班毫無波瀾。
夏梨的頭幾場戲都是在雲林圖書館裏的單人戲,情節簡單,難度不大,由副導演王岩指導拍攝。
每天單人戲份結束後,代檬立刻又帶著她去其他演員的片場參觀學習,將她的行程填得滿滿當當。
各個演員們的戲都是按照場次需要穿插著排,場地時間都不太一樣。
一周下來,她竟一次也沒遇到過江岑,就連住在一個酒店的秦嶼,她也就遇到一兩次。
直到一周後,代檬帶著她去了溫絮和江岑的片場。
機器圍繞的中心,兩人剛剛開始拍攝新的一場,好幾個配角演員都蹲坐在一邊好奇地觀望。
飾演溫絮妹妹的何嬉也坐在一邊的小板凳上,一看到夏梨出現,立刻招呼她過去。
那是一處背街的小巷,圍牆那頭,正好有櫻花樹探出枝椏來。粉色的花瓣隨著風被吹落,在紅磚路麵鋪了薄薄一層。倘若沿著小巷一直走到盡頭,便能看到逐漸呈現在視野的碧藍海岸。
機器那頭,溫絮穿著一件米色真絲連衣裙,背靠著灰牆,正低著頭抽煙。
她化了妝,妝容卻稍顯粗糙。
頭發像是特意做過造型,但已經被海風吹的有些淩亂。
鏡頭推近特寫,她的臉很美,卻又透著一種曆經滄桑的孤單。
而後,她抬起頭望著巷口的方向,暗淡的眸底突然就有了光。
另一個機位下,江岑朝她走了過去。
溫絮連忙扔掉手裏的煙,有些期待又緊張地看著他。
他今天還是穿著那件白襯衣,一點多餘的裝飾都沒有,幹幹淨淨的。
他走到她跟前,問:“等很久了?”
溫絮搖搖頭,“是我來早了。”
江岑一瞬不瞬地凝著她,伸出右手撫上她的臉,輕聲道:“你今天很美。”
話音落下,畫麵外的夏梨突然就覺得胸口悶悶的。
她以前也不是沒看過江岑的戲,但那些都是在熒幕裏,雖然會覺得有點不舒服,但畢竟是文藝作品,看看也就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