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鍾後,沈酌和白晟分別坐在餐桌邊,楊小刀拿著平底鍋一人給他們鏟了個煎蛋,完美的流體蛋黃在蔥花點綴下散發出勾人的香氣。
短短片刻功夫白晟已經把自己收拾得十分完美了,襯衣長褲俊朗清爽,年輕精神閃閃發光,那撮銀毛囂張地立著,完全是他此刻能夠與沈監察一道共進早餐的開心寫照,用筷子敲了敲瓷盤:“我還想吃一個蛋!”
楊小刀熟練地唰一下又給他鏟了個蛋,用眼神詢問沈酌是否也再要一個。
“……不要了,謝謝。”
沈酌放下燕麥粥碗,眼睜睜隻見楊小刀回到廚房,親手為自己做好一個清蒸鱸魚、糖醋排骨、水煮西藍花和紫甘藍的午餐飯盒,有條不紊裝進了書包;那一刻沈酌終於無法忽視這越來越大的困惑,回頭問白晟:
“這孩子到底經曆過什麼?”
白晟謙遜回答:“經曆過嚴苛而充分的人格訓練。”
楊小刀涼涼地道:“經曆過一個自殺襲擊式做飯的監護人。”
少年時白晟的獨立生活技能其實相當一般,因為白家有廚師保鏢司機園丁,絕對不會讓還在上學的大少爺親自動手做任何事。但五年前收養楊小刀之後,白晟突然萌發出了身為頭狼的強烈使命感,覺得現代社會不論貧富,人人都應該學會獨立生活的技能,首先就要鍛煉小孩學做飯;為了達到以身作則的效果他親自動手做了頓黃花菜木耳粉條,那盆泡發了整整一天一夜的木耳成功把他自己和楊小刀都送進了急診室,要不是兩人都是進化者,那一頓飯足夠他倆分別死上八個來回。
年僅11歲的楊小刀已經有了非常清醒的頭腦,他意識到性命是要攥在自己手裏的。於是從急診室回家後他吭哧吭哧搬了個小板凳,站在爐灶邊,一邊看菜譜一邊哐哐哐燒出了四菜一湯,字麵意義上的被生活所迫而一夜成才。此後不甘心的白晟又帶著楊小刀一起學烘焙、電焊、木工、管道工、修理家電,甚至十字繡;最後成功把楊小刀培養成了一個家務全能手,在將來雄競激烈的求偶市場上占據了極大優勢,做個賢夫良父完全沒有任何問題。
“——我還會烤蛋糕哦!”白晟加重語氣對沈酌強調。
廚房裏楊小刀麵癱著臉:“我還會給蛋糕裱花呢。”
沈酌:“……”
美好的一天從與沈監察共進早餐開始,早飯後白晟昂揚地出門了,要去履行他身為頭狼的職責——砸錢把傻逼小孩弄進私立高中,今天去簽捐贈合同。
作為一個雄競狂熱愛好者,白晟是絕對不能容忍自己身邊出現任何短板的,因此他作為頭狼的最大任務就是把傻逼同類小孩也弄進大學。別管是什麼大學,隻要是正經大學就行,母豬產後護理專業都行;不然他作為一個此生雄競未嚐敗績的S級:
“——我死了都不能瞑目,一百年後我的屍骨從棺材裏坐起來都要挖到那傻逼孩子的墓裏去扇他一巴掌!”
“他今天做評級,你不跟著去監察處?”沈酌降下車窗問。
小區門口兩輛車並排,一輛是沈酌自己開的監察處專車,一輛是白晟的家庭用車庫裏南。S級先生一手把著方向盤,整個頭探出車窗,笑吟吟一手托腮欣賞沈監察,仿佛要把昨晚隻能看照片的遺憾全補回來似的,須臾才不在意地揮揮手:“沒事,這傻逼孩子交給你我還能不放心嗎?”
“你不想第一時間知道楊小刀的進化等級?”
“嗐,什麼進化等級。”白晟不以為意,“我鼻子聞聞就能知道他是什麼等級,智商最多D,不能再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