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雲旗的咳嗽本來就裝的,這會兒早就止住了,瞧著祖母滿頭銀發,卻還要為自己操心的模樣,心中自覺些許愧疚——

“祖母不要擔心,既然林家小姐不願意,誰也強逼不了她,早些將事情說開也是好的,畢竟人家一個姑娘,若是先被咱們拒絕了,那豈不是顏麵盡失,還得罪了恭親王府,她先拒絕我,總好過我先拒絕她。”

方清韻瞧著眼前又高了半頭兒的蔡雲旗,心中不禁感慨萬千——這孩子終究是長大了,竟懂得自己去處理這些糟心事。

好事啊,是好事啊。

可不知為何這心裏就是酸楚的厲害。

此刻的方清韻,仿佛陷入了一個矛盾的怪圈之中,一方麵蔡雲旗的確到了適婚年紀,可另一方麵,這孩子的身份如何能成的了親?但這一切偏偏又是自己一手造成的?

說到底,自己還是造了孽。

回到寶閣樓裏,蔡雲旗便一直黑沉著臉色,突然眸光閃過一絲寒意——

冷聲道:“千瑞!去給我盯死這個李嬤嬤!”

作者有話要說:  今日二更——

昨天碼字的時候超級無敵困,躺到床上一秒鍾就睡著了

醒來問夫人,我睡著了嗎?

夫人特別認真的說:“沒有,你昏迷了。”

好吧,我問了個廢話

30、八成也是個短命的

小安氏原本以為自己這次定能扳回一局,便在東暖園內一直候著。

所以,當聽到婢女稟報說,王爺過來的時候,小安氏急忙沾了些茶水點在臉上,手裏捏著錦帕佯裝抽泣的模樣。

聽著那越走越近的腳步,這才抬頭緩緩望去,隻是還沒說什麼,就對上了蔡文征那比陰雲還黑沉的臉色,似乎下一刻便要電閃雷鳴。

“王、王爺——”

小安氏心裏有些吃不準,去了一趟清心苑,怎麼回來就這樣了?難不成老太太給他眼色瞧了?可是怎麼會呢?這件事明明就是老太太不對在先,王爺就算前去責問,也是有理有據的啊。

“您,回來了——”

蔡文征並不說話,隻陰沉的看著小安氏,突然毫無征兆的伸出手在紅木四方桌上,重重落下一掌。

啪的一聲,桌子連帶小安氏都猛地抖了下。

“你究竟是從哪裏聽來的這些話?!我看你是越過越回去了!”蔡文征眯起眼睛,抽聲道:“你以前也不是這樣的啊?現在怎的如此心▽

不禁又歎了口氣,想到蔡雲旗那病病歪歪的身子,八成也是個短命的。

現如今再回寶閣樓是不可能的,為今之計是要把小安氏哄好,那可是自己的財神爺,再說了他們要是想打探消息還不得靠自己——

思忖片刻,急忙趿上鞋子“不行,我得在去寶閣樓瞧瞧。”

還別說,這一去真讓李嬤嬤發現了什麼——

整個寶閣樓一片死氣沉沉,一進院子裏就彌漫著濃重的草藥味,走到門前側耳聽去,裏頭似乎還有人在哭泣,聽著聲音像是素月那丫頭。

“寶哥兒,您沒事吧。”

“您可千萬不能有事兒啊。”

李嬤嬤心裏一驚,寶哥兒怎麼了?!

急忙用口水沾了沾手指,往窗戶上捅了個洞去,扒著使勁兒往裏瞧——

這才發現不止素月,就連一旁的素雨都在掩麵而泣,至於寶哥躺在床幃裏,捂得嚴嚴實實。

“白大夫,您這邊請——”

不遠處傳來千瑞的聲音,嚇得李嬤嬤慌忙躲進一旁的偏房中去,隻露出一道細細門縫朝外偷瞄去,隻見白屹安背著藥箱急急忙忙的跟在千瑞身後,進門前還專門問了一句“嚴重嗎?”全都落在了李嬤嬤的耳朵裏。

待兩人都進了正房,李嬤嬤才從偏房裏出來,此時心裏大概也有了些譜,但同時也生出些疑惑來——

“前幾天不都還好好的嗎?怎的突然就發了作?”

不過,寶哥兒的病不一直都是這樣,時好時壞,這些年何曾消停過呢。

這可是個重大發現,要是說到小安氏那裏去,必定又得是一大筆賞賜呢。

李嬤嬤想著卻沒有像從前那般貿貿然,經過上次的事情,多少也得長個心眼兒吧,別自己這邊前腳一去,後腳寶哥兒又好了,那估計小安氏真就把自己掃地出門了。

還是再等等吧,萬無一失再去稟報,也來得及。

這一等,就是半個月。

半個月裏李嬤嬤幾乎天天都到寶閣樓來,明麵上是來問安服侍,實則卻是暗自監視,她雖進不去屋子,但趴門縫扒門窗的事兒斷然沒少做。

掐算著時機差不多了,便急匆匆的跑去了東暖閣。

作者有話要說:  可能、應該、也許、或許——有二更吧

31、行了,別裝了

“老奴見過郡王妃,給郡王妃請安了。”

“不都說過了,往後少到冬暖閣來,你是聽不懂話還是怎麼了?”

小安氏現在對這個李嬤嬤就沒有好臉色,別說見她,就是一想到她,都討厭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