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記錄》。
“編導給我的經紀人發消息，第二次我們要去澳大利亞。”曲棠用勺子攪拌著碗裏濃鬱的湯汁。
哢！
顏昭溪周身緊繃——還是說到了這個話題。
她不想因為一個所謂的戀綜，破壞她們合約婚姻的和諧。於是用畢生最大的演技扯出一個從容的笑。
“澳大利亞，我還沒去過，好玩嗎？”
曲棠嗯了一聲，“跟米蘭不一樣，但應該也會很好玩。編導說，我們前兩期的效果很好。所以，這一次會多給我們一些鏡頭。”
顏昭溪警鈴大響：“多給？”
那不就360度無死角拍她偷看曲棠，並且露出地主家傻兒子式的傻笑麼？
曲棠從震驚的語氣聽出一絲不情願，抬頭，溫柔的眼眸微微一眯，“你不喜歡？”
顏昭溪意識到自己太露骨，倉皇斂起表情，解釋說：
“噢，沒有，我就是好奇。之前談的不是給範小雯他們多一點嗎？畢竟是男女頂流的結合，話題度很高。”
曲棠瞧著她，似乎信服了她的解釋，至於有沒有真的信，隻有她自己知道。她慢條斯理地抽紙巾擦去滴到餐桌上的湯汁，回答顏昭溪的疑慮：
“範小雯他們的話題度是很高，不過現在很多人在質疑他們沒有真正談戀愛，隻是為了上這個節目，雙方協議炒作。”
“為什麼？他們不好好的嗎？”
“鏡頭越多，越容易露餡。起碼到現在，就算經過後期的篩選和剪輯，他們仍然表現得對對方的了解很少。比如，範小雯對芒果過敏，但她男朋友不知道。”
聽著這話，顏昭溪自動帶入了自己，“其實，我們跟他們也半斤八兩。”
曲棠的眼神停頓了一秒，看著眼前這張絕色的麵容，斷開的線路終於找到了搭橋的渠道，連接起來，於是笑道：
“比他們好。起碼，觀眾深信不疑。”
豈止是深信，這些網友恨不得化身丘比特，排著隊朝她倆射箭。
曲棠接著說：“其實，配偶之間相處，不一定要很多愛，但凡相處起來舒服，觀眾就會喜歡。這麼多天，我感覺我們相處起來挺舒服的。”
顏昭溪的心口稍稍鬆了一點，“確實……”
然而，曲棠的下一句話，讓她從雲端墜入深淵——
“我看了節目，你好幾個鏡頭都不錯。”
她看了？
除了節目本身，是不是還有熱搜，以及短視頻網站的無數二創，還有那些足以衝垮她們婚姻合約的「真愛」之名的分析貼？
心髒仿佛被一隻手抓了起來，不敢大口呼吸。握著筷子的手漸漸攥緊，手背的指根凸出，發白到幾近白骨。
顏昭溪的表情幾乎僵硬，好半天，才從喉嚨底擠出一句：“那，你也看到我看你的鏡頭了？”
“嗯。”
“你覺得怎麼樣？”
曲棠會怎麼說呢？會怪網上的人小題大做，無中生有，還是，會跟張曉曉一樣，一語道破問她是不是喜歡自己？
喜歡，放在普通人身上多麼甜蜜的字眼，在她們這樁合約婚姻裏，是萬萬不能出現的。
正如當初說的，她們結婚，是為了緩解各自身上的危機，是為了互通有無，為了利益。
利益，不能沾感情。
許久許久，久到顏昭溪在心裏跑了上百圈，久到秒針其實隻轉了半圈。曲棠放下湯匙，嘴唇微微一勾，道：
“你的演技很不錯。多拍幾期，你的人氣肯定會呈指數增長。”
演技？是了，演技！
顏昭溪豁然一鬆——她怎麼沒想到，可以用演技來解釋她的癡漢眼神？
沒錯，就是這樣。她跟曲棠本就是合約婚姻，上這個綜藝，本就是演給大家看的。現在觀眾信了，隻能說明她演技好，而不是其他什麼「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