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顏昭溪旁邊:

“那麻煩你了。”

踏進洗手間的下一刻,臥室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顯然,顏昭溪正飛跑著處理這件不速之客。

看來她不在的時候,這丫頭沒少在全身鏡前欣賞自己的身材。

說不定還要外披一件象征純潔的白色浴袍,將腰帶鬆開,前襟大敞,欲露未露,用唯一會的一句英文稱讚鏡子裏的自己:

——

雖然副導本人對顏昭溪有偏見,但劇組對顏昭溪還是不錯的。

這家五星級酒店一包就是整個拍攝周期,家具設施也十分完善,即便服裝比模特還多的顏昭溪也沒能將衣櫃填滿。

曲棠來了之後,剛剛好。

“你帶這麼多衣服?”顏昭溪敷好清潔麵膜過來,曲棠還在收拾衣服。

曲棠嗯了一聲,將一件灰綠色大衣掛進去,轉而去處理疊成方片的襯衫,“剛好最近也沒事,想多玩幾天。”

顏昭溪心裏甜滋滋的,唇角一揚,被麵膜繃回來,才意識到自己需要克製一下表情:

“那個,多玩玩也好。今天這場戲之後,我要空幾天,剛好帶你去玩玩。”

她說這話時,得意的表情透過麵膜飛躍出來,滿臉寫著「我很厲害」。

曲棠十分喜歡她這有點小臭屁的表情,收拾衣服的動作慢了下來,投去崇拜又夾雜一絲戲謔的眼神:

“那就跟著導遊大人了。”

導遊大人,好的,她顏昭溪的外號又多了一個。

從衣櫃取出睡衣和內衣,導遊大人捶了兩下肩頭,指向曲棠:“那必須的,

語罷,昂首挺胸地跨進浴室,享受一個多月以來最美好的沐浴時光。

然而,上帝似乎很愛捉弄她。當她以為要撲進花團錦簇的芬芳時,花叢裏總會出現一根荊棘,布滿了刺。

那時,顏昭溪已經泡完了澡,正在淋浴頭下衝洗時,四周陡然一「嗡」。隨後,點燈照明全部熄滅,陷入黑暗。

“啊!”

她嚇得大叫,下意識蹲了下去。漆黑的視野如洪水襲來,倉皇看去,四周黑壓壓一片,隨時衝出一頭滿嘴獠牙的猛獸,將她撕成碎片。

“曲棠,曲棠!”

曲棠聽到她的叫聲,立即跑了進來。

沒有敲門……

依照她一貫的修養,無論進哪個房間,都會用食指輕輕敲兩下門,等房間裏的人同意了才會進去。

但她聽到顏昭溪的叫聲,那是一隻被遺棄在荒野深山,踩到捕獸器的年幼小貓發出的叫聲,尖銳、淒厲,恐懼到極點。

“昭溪,我在。”

她摸出手機,讓係統的手電筒勉強提供一些光線。

顏昭溪怕極了。她瑟縮著蹲在地上,整個人縮成一個小團,兩手交叉抱著雙肩,全身顫唞。

曲棠的心口一陷,將手機倒扣在洗漱台,緩緩蹲下,嚐試著將她抱在懷裏:

“沒事,隻是停電了。”

顏昭溪抖成篩子,身上的水珠沾上曲棠的衣服,很快貼到皮膚,濕漉漉的,讓顏昭溪的哭腔沉重幾分。

“我,我怕黑……”

曲棠眉頭一沉,腦中閃過黑夜裏顏昭溪被人用門壓斷手的畫麵,用更大的力氣將人抱住。

“不怕,我在這呢,不用怕。這個酒店很安全,而且他們有應急發電機,很快就會來電。”

溫潤的音色仿佛沐浴著月光的珍珠,光滑的色澤讓恐懼的心靈得到慰藉,即便麵對沒有盡頭的黑色的海洋,也有這珍珠的光明照亮心頭的路。

發抖的身體逐漸平穩下來,呼吸恢複如常,顏昭溪抓著曲棠的袖口,糯糯地說:

“還好有你在,不然我嚇死了。”

曲棠輕笑,借著手機手電筒的光幫她把貼在臉頰的發絲攏到耳後,“當然。老婆可不是白叫的。”